“可，可以。”姜夷则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给愣住，随之点点头。其实按照她的年纪，这个少年喊奶奶都不过分。
“什么可以不可以，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姜易急得上火，他好好一个女儿怎么就是体修了呢？他可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姜步光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姜夷则只好从头给父子两个解释。
当年她拜在千峥道人门下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按照正常修炼流程来说她的年纪已经太大，不像那些孩子在身体没长开的时候就开始修行。
千峥道人便让她先开始淬体练骨，过程虽然艰辛了一些但是效果肉眼可见的好，至少对上那些从小在宗门培养下长大的所谓的天才们不至于被打死。
所以一开始，她的定位就是体修，皮糙肉厚打不死的体修。
“然，然后呢？”姜易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修炼大道选择无数，各人有各人心中的道。真说起来，体修一路反而是最不需要看天资的，多辛苦一些修为就多一些。”姜夷则慢悠悠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凭借着这一点，我渐渐从筑基成了金丹，后来成功晋升元婴才算正式接触了法修。”
是的，她不仅仅是个体修也是个法修，只不过起步的时间比寻常修士晚了很多。
在元婴之前她也不过是学习了一些日常必备的法术，什么清洁飞行隔空取物。直到元婴后千峥道人才手把手开始教她学习更加深奥的术法，为此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泡在书阁里，睁眼闭眼都是蝇头小字在脑海里飞。
也亏得她修为深厚，随便什么术法在她手里也比寻常强劲几分，再加上她外貌身形，久而久之便给了众人“她是法修”这个错觉。
苍羽门的化神尊长其实是个体修，外加半吊子法修。
“你是法修，知道了吗，是法修！”姜老爹不甘心，拉着女儿的手一字一句给她洗脑，“体修有什么好的，你是法修！半路出家也是法修！”
“对对对，法修！”姜步光将法修二字颠来倒去念了数十遍，似乎不是在给妹妹洗脑，而是给自己洗脑。
姜夷则倒是无所谓，顺从点头。其实对于她来说，对于一个刚穿书没多久的她来说，术法用起来还真不怎么顺手，有时候身体比脑子先动手了，拳头挥到对面脸上了脑子里还没记起要用什么术法。打架嘛，哪有拳头来的干脆爽快。
父子两人挤到一边互相洗脑，试图将妹妹女儿是体修这一真相从脑子里洗出去。
暮秋凑到姜夷则身边，在她手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鹿儿眼一瞬不瞬看着她，试探般唤了一声：“姐姐。”
“嗯。”
“姐姐？”
“嗯？”
“姐姐！”
“嗯！”
暮秋连连叫了好几声，高兴之下伸手抓住了姜夷则的袖子：“真好，姐姐肯让我叫，我感觉好像自己有了家人一样。哪怕现在记忆全无，心里也一点也不害怕。”
经过父子俩的插曲，暮秋竟然半点不受影响十分顺利的将话题续上了。
他这么一说，姜夷则才记起这少年失忆了，好像还要寻人来着？
“对了，你之前说你要找人，现在脑子冻坏了，你要找的人怎么办？”姜夷则随他扯着袖子，歪着脑袋与少年说话。
少年摇摇头，捏着袖子一角的手指愈发用力：“找到了的。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很重要，如果我没找到心里一定空荡荡的还会很慌。但，但是我现在内心平和而充实，所以我一定已经找到人了的。”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姜夷则也不再多嘴，托着下巴，脑袋朝少年那个方向歪过去：“行吧。难得遇到个体修，日后若是修炼上有问题，来找我便是。”
姜夷则不得不承认，她飘了。
就好像是打游戏的时候一个满级玩家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同样职业的新手玩家，哪怕这个号不是她练的而是买的，但也不妨碍她在新手小家伙面前炫耀自己。
别说，大佬前辈的这种感觉，真不错。
暮秋满口答应，甚至害怕姜夷则会后悔一样，将她的衣袖往自己方向扯：“说好了，姐姐可不能反悔，也不能嫌我烦。”
“好，好。”姜夷则完全将少年当做孩子来看，对于孩子的许诺随口就答应了。
那天之后，暮秋在姜家过了一段十分快活的日子，他是这么认为的。
每日里不是与姜夫人聊天，便是缠着姜夷则，一声一声姐姐响彻偌大的姜家。
他总是有那么多话可以讲，从修炼上的问题谈到街头的烤饼，从雪脊兽的皮毛说到冰雪里开放的花朵。
他坐在秋千上，脸上笑容比今日难得一见的阳光还要耀眼几分。
萧疏看着他手腕上缠绕的红头绳，下意识抬手握住腰间垂挂的崧核。
他也有的，他的崧核还是师傅亲手刻的。
暮秋从秋千上跳下来，凑到姜夷则身边比划起拳头，似乎在询问关于修炼的事情。
姜夷则起身，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带动着少年的身躯，纠正他动作上的不规范。
恍惚间，他们才是师徒，亲密无间。
萧疏忽而有些气闷，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