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转向流剑:“流剑,这阵子陆清明出去过没有?”
“出去过。去了豫省,来回花了半个多月,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听说豫省招了灾,我本以为他是去赈灾呢。如今看不像,鬼鬼祟祟的,偷偷带飞云去的。飞云跟我那么好的关系都瞒着我。”流剑利落地说。
楚寒雪点了点头,这跟她的推测一致。
“那最近他有没有入宫?”
“哎呦,提到这我可奇怪了。咱们王府也备受歧视的,都知道他跟宫里关系很差,他一年也入不了一次宫的。可这十几天就入宫三次了,还是主动去的,不是宫里召见的,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禀报。”
得,这又对上了,肯定是陆清明去跟皇帝告密的。
她差不多能确定,假冒端王爷跟流寇们接触,还有对皇上进谗言诬陷端王的,就是这个陆清明了。
如今,就只需要她去找一下陆清明的证言,再到皇上那边激将一下,看是不是陆清明诬陷的,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只是,该怎么去找陆清明呢?陆清明肯定知道自己是以楚寒雨身份活在这世上的。去找他,那他告自己欺君怎么办?
想到要再见到他,她就头大。她只想跟他江湖不见。
可这次,必须见了。
在陆清明这里,铭泰帝按照他的想法将陆正源押解回京了,他高兴死了,但同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几个流寇是认识他的,到时候陆正源辩解了,让流寇上京证明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是杀了那几个流寇。
好在他身边高手甚多,个个身手非凡,在大牢里弄死几个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命人速速去豫省巡抚大牢,杀掉这那几个流寇头子。
但这样不行,自杀和他杀是两码事,自杀的话不予追究,他杀就麻烦了。
那就想个法子让他们自杀吧,反正他们是谋反,必然是死罪,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只要他们有亲友,就有忌惮,很容易逼迫他们自杀。
他布置妥当,也安排的很妥帖,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报,那几个流寇都死了,他才放了心。
陆正源被押解回京城,心里七上八下,等待他的是未知。
母后肯定不会不管他,不知道母后会跟哥哥之间产生怎样的矛盾呢?
他很苦恼。
果然,到了城门外,慈宁宫大太监方达就在门口候着,可碍于那万顺太凶恶,方达竟然难以近身,只是对着囚车说道:“太后心急如焚,却无法来见,特命老奴来给王爷接风洗尘。”
说罢,方达沾一点清水弹了弹,用拂尘轻轻扫去囚车上的灰尘,就那一瞬间,眼中已经溢满泪水。
毕竟方达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有长辈的疼爱在里面。方达心酸,一直备受宠爱的端王爷,哪里吃过这种苦。
可万顺目光凶狠:“唉,你可别在这里嚼舌,要是认定串供,够你喝一壶的。”
方达没有怕,顶了他一句,“串供?你敢说串供?我是奉太后之名来给王爷洗尘,难道太后会串供?太后会推翻亲生儿子的江山?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万顺腿都软了,“这,这,也只是害怕万一。”
“行了,能有什么事情。这端王爷还没定罪,你就让他上囚车?这样手铐脚镣地走一路?受这颠簸之苦?这是皇上的意思?”
“不是皇上的意思,”万顺低了眉头,说了实话。
好哇,原来一路上受的囚车折磨根本就是没必要的,那一瞬间,陆正源非常火大,他的端王爷范儿也摆了出来:“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假传圣旨!将这狗奴才打十棍。”
“哎呦,哎呦,真是冤枉啊……”万顺一边挨着棍子,一边凄厉地惨叫冤枉。
他真的冤枉。
虽然铭泰帝没明说,但他这个自小服侍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铭泰帝的意思呢?
皇上本意是想让陆正源在路上吃点苦头,这样到了天牢就会说实话。
可这怎么能宣之于口呢?他这个总管太监只好干了这脏活。作为太监,他只认铭泰帝的利益,什么端王爷,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朝堂之上,昔日亲和的两兄弟,已经无形中产生巨大的裂缝。
“臣弟叩见皇上。”陆正源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做足了礼仪,却冷了心肠。
铭泰帝一把扶住自己的弟弟,面带愧色:“弟弟,快别这样,都是一家子骨肉,朕叫你回来,也是体恤你辛苦叫你回来歇着。再者有些误会,你来说清楚了就好。”
陆正源没有称呼他为皇兄,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皇上,臣弟只有一个请求,让那些声称见过端王的人,都来辨认一下,究竟他们见到的是不是我?此前已经在李巡抚的主持下辨认过了,消除了臣弟的嫌疑。但既然现在李巡抚也被皇上您抓了,那我们就再来辨认一次,又何妨?”
这话充满了讽刺,惊的一向以沉稳著称的铭泰帝一个趔趄。
“弟弟,你何苦说这么伤兄弟感情的话?”
陆正源冷笑一声:“也不谈兄弟感情了,就问皇上肯不肯叫他们来?”就你这样对我,你有兄弟感情吗?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