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烟高兴极了,在前面快乐地引路。
现在是秋季,根本就没有花开放,但为了搞气氛,她令人将大朵大朵的黄白菊花装饰房间,案几上,博古架上,床上……,处处是宜人的清香。
陆清明缓步走进张暮烟闺房,张暮烟已经喜不自禁了:
“您看这菊花多么高洁,象征着长寿吉祥。臣妾愿与您比翼齐飞,共度白头。夫君,来喝了这个交杯酒,我们就……”
看着眼前水葱似的人儿,想到这几年他们两人一起走过的艰难,陆清明也来了兴致。
可他刚端起酒杯,就突然开始,“阿嚏、阿嚏”地喷个不住。
继而涕泪交流,狼狈不堪。
“你,你,快把菊花撤下去,”陆清明擦着鼻涕恼怒地说,“我对花粉过敏,菊花尤甚。你竟然弄了这么多菊花来,岂不是要害我。”
“臣妾真的不知道呀,”张暮烟暗暗叫苦,急忙叫人,“来人,把菊花撤下。”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菊花撤下,心里正抱怨,张暮烟让他们忙了一下午就为用菊花布置房间,可没想到王爷竟然对花粉过敏就这么撤下了。
其实有不少人是知道王爷对花粉过敏的,竟然也没提醒一下张暮烟,他们是故意的。
张暮烟待人苛刻,烟火阁的规矩多,他们受了不少苦,自然心存怨恨,即使知道也无人声张,就盼着张暮烟出丑呢。
毕竟,张暮烟早前的贴身丫鬟都被她作没了,只有一个灿儿,但也对她阳奉阴违的,众人都知道亲近张暮烟没好下场,也以接近她为耻。所以哪里有一个人真正为她着想呢?
蚂蚁虽小,但团结起来力量也很大,张暮烟对烟火阁众人很头疼,但一时也没有办法都替换。
一番折腾,陆清明失去了兴致,虽然菊花搬走了,他也不想待下去了。他在这里待着有负罪感,毕竟张暮烟害死了楚寒雪。
“暮烟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啊这,王爷您不能走啊……”张暮烟凄楚地叫了一声,“我,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就不要虚耗时光了。”
说罢,她一把抱住了陆清明的腰,手逐渐往上攀升,圈住了他的脖子。害羞地看了下陆清明,又低下了头。
那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灼灼闪耀,刺激着陆清明内心深处隐秘的欲望。
陆清明脸色一变,心一横,一把抱起张暮烟,朝雕花大床走去。
丫鬟们都退下了,贴心地关上房门,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可是突然,黑暗的夜空中,张暮烟竟然大叫起来:“王爷,王爷!”
唬的丫鬟们都急忙来看发生了什么。
原来,陆清明将她抱放在床上之后,两人喝了交杯酒,他闭上眼睛准备亲下去,眼前却出现了楚寒雪的身影。
楚寒雪已经死了,可还是经常浮现在他眼前。张暮烟也刚从大牢里出来,可张暮烟坐牢这阵子,他竟一点没担心她,而是一直在想楚寒雪。
只要想到她,他心里就一阵愧疚,还有心疼,他已经深深地爱上她了,却是在她死之后才发现。世间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了。
想到这一切他就心如刀绞,临死之前,她肯定很疼吧,为何张暮烟要害死她?
想到这里,陆清明哪里还会有跟张暮烟交欢的心思,目光沉下来,便转身要走。
张暮烟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让陆清明亲近她,陆清明却毫无理由就要走。
她死死地抓住他:“王爷,您别走啊!”
“竟然忘记给亡妻上柱香了,今天就不圆房了,我得去。”
张暮烟气的脸都扭曲了:“死都死了,还上什么香?”
陆清明气愤至极,转身朝张暮烟斥道:“我就知道,你早盼着她死,不对,是你狠毒地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虽然皇上赦了你,可我还记得,就是你杀了她!你的心好毒,让我痛失我爱,我的心好痛啊!我恨不得跟她去了算了。”
那一刻,张暮烟大惊失色。
她真的没想到,在陆清明心中楚寒雪竟然占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而死亡又让她在他心里升华了。
要是顶着死亡的标签,以后自己不要再想越过楚寒雪了。
说着,陆清明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模样甚是凄惨。
她愤恨不已:“你不知道吧,我姐姐难产,来了一个医女,给她做的接生手术,那医女自称是楚寒雪的妹妹楚寒雨,两人说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听说有这么一个人,陆清明第一句话就问:“真的?那楚寒雨是否婚配了?”
“是否婚配,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她跟端王爷一起去豫省赈灾了,听人说端王爷非常护着她,还给她争了功,皇上大行赏赐。啧啧啧,端王爷那可是文武双全,想来两人是良配。”
说罢,张暮烟愤恨离去。陆清明问出这句话,就已经说明他心里是想找个楚寒雪的替代品,他爱她到如此程度,甚至宁愿找替代品。
张暮烟心里掠过一阵悲哀,他们俩这几年的感情算什么?还不如喂狗!
她多想说一句:“那个贱人根本没死,跟端王爷一起去赈灾的就是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