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克劳伍德是项目的总负责人,但是跟行动有关的都是由行动主管负责,他没有多大的发言权。只不过,情报分析依然是由他负责,而且需要他以总负责人的身份,向局长,以及白宫做汇报。
其实,这已经是第二次做汇报了。
十天之前,在“黑眼罩”发动第一次袭击之后,克劳伍德就应局长的要求,通过网络向包括总统在内的华盛顿高层做了汇报。只不过,能说的东西不多,大部分内容其实是在老生常谈。不是克劳伍德的问题,而是上一次行动,“黑眼罩”遭受惨重损失,却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
显然,行动本身就在克劳伍德的控制范围之外。
虽然“黑眼罩”按照CIA的要求采取行动,但是落到具体操作上,“黑眼罩”拥有很大的自主权。按照一般的情况,CIA只向承包商安排任务,准确说是把通过行动想要达到的目的告诉承包商,比如说干掉某个重要人物,或者是去某个国家搞破坏,或者是帮助某个国家的反政府力量发动军事政变。至于承包商采用什么方式,CIA一般都不会干预,甚至不会主动去询问。这么安排的最大好处,也就是让CIA能置身事外,不会因为行动遭遇失败而受到牵连。
在过去几十年里面,CIA与承包商的合作方式,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比如说,席卷北非与中东地区,导致叙利亚与利比亚发生内战,让埃及动荡的阿拉伯之春,就是由CIA驱策的承包商冲锋陷阵。虽然全世界都知道导致动荡的幕后黑手就是CIA,但是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拿出充分的证据。
这次行动,采用的也是这种模式。
按CIA的部署,“黑眼罩”的任务是搞清楚“共同使命”的底细,尤其是核心成员的身份与来历。至于具体要怎么操作,由“黑眼罩”去决定,不用向CIA汇报,只需要交出调查结果。
可惜的是,“黑眼罩”明显是犯了大意轻敌的错误。
克劳伍德也是在事后才知道,“黑眼罩”在接到了CIA安排的任务后,直接选择了一艘跟“共同使命”签署安保合同的成品油运输船,试图通过劫持油轮来抓捕安保人员,再拷问安保人员获取线索。
要说,这怪不了“黑眼罩”。
按照通常情况,CIA都会向承包商提供完成任务需要的基本信息,尤其是跟敌对势力有关的情报。这次也一样,CIA把掌握的“共同使命”的情报提供给“黑眼罩”,而且就是由克劳伍德经手。问题是,CIA掌握的“共同使命”的情报也不多,还非常片面,提供给“黑眼罩”的肯定更少。如果按照CIA提供的情报,“共同使命”是一家雇员还不到一百人的小型承包商,而且大老板是一个沙特人,招募的雇佣兵大部分来自巴基斯坦,只有极少数是法国外籍军团的退役军人。不管是队伍规模,还是人员的素质,“共同使
命”都没法跟“黑眼罩”相提并论。“共同使命”能够拿到船东的安保合同,为船只提供安全保护,更多的是依仗沙特的关系。
如果没跟戈武扯上关系,甚至可以认为“共同使命”是沙特王室成员为了个人目的,私下搞事情。
关键还有,克劳伍德没有把跟戈武相关的情报提供给“黑眼罩”。
向私人企业性质的承包商单方向保密,其实是CIA处理这一类事务的惯例,而不是克劳伍德故意为之。说白了,CIA的高层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扶持的承包商,才需要向承包商保守秘密。
不过,就算知道戈武跟“共同使命”的关系,“黑眼罩”的人员也未必会认真对待。
因为行动遭受惨败,不但损失了几名行动人员,连发动袭击的船只都受到损坏,所以克劳伍德做报告,其实是在说明遭受失败的原因。按照局长的意思,其实是在为“黑眼罩”争取第二次机会。
准确的说,是要彻底葬送“黑眼罩”。
道理也很简单,CIA只负责下达任务,承包商会根据实际的情况开价,而且接受了安排之后,不管遭受多大的损失,或者说付出多大代价,承包商都要完成任务,不是因为难度大就能半途而废。说的难听点,如果“黑眼罩”在拿了钱之后却没完成任务,CIA就完全可以将其排除在承包商目录之外,并且告知盟国的情报机构。失去CIA的庇护,“黑眼罩”的人员肯定是寸步难行。
显然,CIA高层就是要“黑眼罩”与“共同使命”相互厮杀,而且不管谁笑到最后,最大的赢家都是CIA,或者说美国。“黑眼罩”就此完蛋,等于帮CIA清理门户,而且消除了民主党总统的心腹大患。哪怕完蛋的是“共同使命”,也能够向MI5交差,然后让沙特王室知道是“黑眼罩”所为。说不定,沙特王室在发现局势不对之后,为了讨好民主党总统,会竭尽全力的对付“黑眼罩”。
不过,最好的结局,肯定是“黑眼罩”在中东地区折戟沉沙。
那么,CIA对第二次行动就不会过于热心。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
在做完汇报后,局长以他在过去几个月里过于操劳为由,给了他一周的带薪假,让他回家去休息几天。克劳伍德也没有客气,确实回了纽约的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