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哈特曼先朝四周扫了一眼,还随手弹掉衣服上的面包碎屑,把装咖啡的一次性纸杯丢进路边垃圾桶,才朝数据中心的大门走去。有很多警察,还有一些穿着特警制服的人员。
他们肯定不是特警,从持枪的姿势看,更像联邦机构的特工。
不是在贬损谁,而是这两种人确实不一样。特警面对的通常都是重犯,执行任务的环境都很复杂,也就更加的小心谨慎。相对的,联邦机构的特工说起来高大上,可主要的工作是协调各个执法部门。就算需要去一线,也很少单独面对匪徒,所处环境更安全,警惕性也就不会太高。
拿持枪的姿势来说,特警通常是把枪抱在怀里,而特工往往是把枪斜挎在肩上。如果遇到了危险,前者能够直接举枪朝敌人开火,而后者多出了一个操枪的过程,反应速度速度肯定慢一些。
走过去后,他才拽出吊在外套里面的警徽,向守在警戒线旁边的警察表明身份。
此举纯属多余,他是慕尼黑警察局重案组高级探长,全市警察没哪个不认识他。在去年的大选中,他及时发现了试图行凶的刺客,还在保护总理的时候受伤,也由此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
当然,这不等于说,他愿意在凌晨四点离开温暖的被窝,来荒郊野外,处理一件棘手的工作。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在哈特曼的眼里,这就是一件工作。
要不是警察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哈特曼肯定不会跑这一趟。
这是一起重大案件,哪怕现场已经得到了控制,考虑到发生在法兰克福的事情,肯定会折腾很长一段时间。在给车辆加油的时候,他去加油站的便利店购买了咖啡与面包,前者是用来提神,后者用来填饱空空如也的肚皮。在离异中年男人家中的冰箱里,肯定不会常备制作早餐的食材。
局长突然打的电话过来,要他马上赶过去,也没有时间在家里弄早饭。
其实,他已经很多年没在家里吃过早餐了。
“探长!”
听到招呼,哈特曼朝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过去。他是副探长马丁,也是哈特曼的搭档与助手。只不过是看上去年轻,大概跟戴着眼镜有关。他都快四十岁了,在警察局也工作了十多年。
“怎么样?”走过去后,哈特曼习惯性的掏出香烟点
上。
“我到达之前,特警就已经到了,而且封锁了现场,不准任何人进入。”马丁说着,把目光转向了数据中心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只让穿特警制服,持有通行证件的人员进入。“我打听到一些消息,两名嫌犯声称自己是情报人员,宣称是在阻止针对数据中心的恐怖袭击,而且跟发生在法兰克福的事情有关。只不过,局里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
哈特曼锁紧了眉头,在迅速思索一番之后,才问道:“那些特警是局里的,还是其他机构派来的?”
马丁瘪了瘪嘴,说道:“我打电话问过了,克林斯正带着队伍赶过来,而且他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助手这么一说,哈特曼就明白了过来。
克林斯是慕尼黑警察局特警队的队长,一名从第九边防大队退役的特种兵,跟哈特曼与马丁是老熟人。连克林斯都没有赶到,那么出现在的这些特警打扮的家伙就肯定不是市警察局的特警。
哪里来的“神仙”竟然抢在警察与特警之前赶到,并且控制了现场?
“我去打几个电话。”哈特曼也很是头大,毕竟他们是慕尼黑的警察,连那些抢先赶到的特警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肯定说不通。严格说,应该由警察负责现场,而不是让特警来主持大局。道理很简单,特警有很强的战斗力,可是在勘测犯罪现场,寻找线索等方面,肯定比不上警察。
就算嫌犯已经落网,也需要深入调查,搞清楚来龙去脉。
此外,还需要通过勘测现场来获取犯罪的证据,才能在法庭上给嫌犯定罪。如果现场遭到了破坏,没能获得第一手证据,那么就算抓住了嫌犯,也未必能够定罪,搞不好还会让警察背黑锅。
正是如此,克林斯那些特警就算提前赶到,也不会单独进入犯罪现场,肯定要等重案组或者罪证科的人员到达。
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才会在犯罪现场乱窜。
当然,首先得搞清楚那些特警的来历,才能够出面接管现场,让特警交出嫌犯。
这样的事情肯定需要找局里,最好让局长亲自出面。如果是来自联邦机构,还要找市政府或者州政府。不管怎么说,哈特曼这个小小的探长肯定搞不定,哪怕他在去年为总理挡过子弹,联邦机构也不会给他面子
。事实上,就算是警察局长出面,也未必能够在联邦机构的官员那里讨到便宜。
只是,哈特曼还没想好说辞,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是一部专门配发给警察的手机,能接收到非常微弱的信号,在可以进行紧急呼叫的地方就能够正常使用。
如果信号太弱,就只能用来进行语音通话。
电话是局长打来的,而且是用的办公室的座机。
显然,局长也已回到警察局。
局长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