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遥不再管他,与卫敛对视一眼后就准备一同出去。
“郑小姐!卫侯爷!放我出去吧”
那边蒋天还在不依不饶哀嚎着,卫敛笑着回过了头,吐字却是残忍。
“你还活着就该感谢本侯大恩了”
周云遥与卫敛带着平儿回了弄月轩中。
卫敛随意坐了下来,姿态散漫,银靴上还沾着灰,他拈起桌上一块桃花酥送入口中。
周云遥还在等他开口,见他一副懒得说话的做派,翻了个白眼,她道:
“飞沙派最少三年前就和宫里有了联系,五年前长相思来到京都,也就说明或许五年前飞沙派就和宫里有了联系,甚至是更早。”
伸手将盛着糕点的瓷盘拉远了些,周云遥微笑看向那人。
“卫小侯爷,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啊”,卫敛手扑了个空,索性就停在了原地,指尖装模作样点在桌上,“萧择,有所隐瞒,也或者,那位三皇子不信任我们”
周云遥闻言一滞,她始终觉得赵越是原书男主,似乎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这位三皇子不可信,倒也不能说不可信,只是这三皇子未必全心全意信她。
赵越此人面对她是总是浅笑盈盈,给人一种温和可亲之感,却同时也让人看不到这人多余情绪,或许她还是把这三皇子想得太简单了。
“不对,是不信任你,他应当还是信我的”,卫敛又补充了句。
“你说得对”
周云遥没与他争论,其实这位三皇子已将能说的都说了,即便当真有所隐瞒,瞒下的大概多是些隐秘之事,本就不该随意告知旁人。
可她还是很需要这位三殿下的信任…
周云遥心底默默流泪。
“放心,本侯对你还是很信任的”
听了声音,周云遥看了过去,卫敛许是见她安静,以为她受了打击,与她视线相撞瞬间,卫敛露出真诚笑容。
周云遥怔了下,问:“为什么?”
卫敛果断:“因为你是呆子,呆子是不会骗人的”
“…你才是呆子”
……
清晨时节,一轮红日自天际遥遥升起,灰蒙蒙的大地上现出一丝曙光,寒冬逐渐过去,枝头也已有了春意,鸟儿清脆的鸣叫声透过窗扉传入屋内。
房中少女在吵闹声中睁开眼,她掀开床帏,翻身下榻走了几步看向窗外,阳光有些刺眼。
周云遥愣了两秒陡然清醒,慌忙洗漱穿衣后向弄月轩外去,她第一次发现这繁长的襦裙碍事儿,提着衣侧跑了出去。
卫敛已等在了原地,见她出来弯起了眉,笑意却是含着凉:
“起得真早”
“这不是入春了吗?”,周云遥推他,“快走走走,去见三殿下了”
一个帷帽扣在了周云遥头上,周云遥熟练地拉下帽檐绢布,二人向着望兴酒楼走去。
“这么想见三皇子?”
走在她身侧的卫敛突然出声,周云遥总觉着这话问得不太对劲,应道: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样怪?”
卫敛噎了下,道:“只是想让你不必着急,赵越宫里事务繁杂,忙得很,常常迟到”
“这样吗?不提这个,有件事…”,周云遥顶着热切视线,放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欲盖弥彰反而更可疑啊?”
“好像是有点儿”
“那…”
“还是戴着吧,比起行人,酒楼里的人更重要些”
转眼就到了望兴酒楼,二人来到那个熟悉的房间,敲门之后并无应答,卫敛直接推开了门,周云遥跟了进去。
“我们等等吧”
卫敛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周云遥嗯了声,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来往人群,有许多书生打扮的人,背着行囊。
周云遥偏头看卫敛:“春闱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的确”,卫敛若有所思,“科举一事本就是陛下逆鳞,如今又出了刘知世的事情,想来不仅是礼部,朝中对这次会试想必也会更加重视”
“所以三殿下琐事也就多起来了么”
“…或许吧”
闲聊没有多久,赵越就已经来了。
周云遥与卫敛站了起来,一同看向站在门外的人,拱手一礼。
“抱歉,又来晚了”,赵越关好了房门后坐下。
“我们也才到了没多久”,周云遥道。
“说正事吧”
卫敛开了口,他看向赵越笑了笑:“三殿下可知飞沙派?”
此话一出,赵越眸光微动,几不可察滞了一瞬,旋即轻笑。
“你们来问我,想来也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赵越语气已经说明他的确知道飞沙派一事,也的确有所隐瞒,周云遥犹豫了下才道:
“是,我猜测三殿下那时所说的查到了些异常,也是萧公子提前知道了刺杀,然后告知殿下的吧,还有萧公子潜入驱虎派一事,三殿下大概也知道”
“也罢…”,赵越轻舒一口气,“我就告诉你们一些吧”
“萧择他潜入驱虎派一事,我知道,但并非我授意,他其实并不是我的人,而是宫中一个我信任之人派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