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敛的话,周云遥垂下眸子并未回答。
果然,刚刚问话那人很快回过神来,来到了他们面前,看向周云遥:
“这位姑娘像是与死者认识?”
“是”
周云遥极干脆的承认了,卫敛一怔,周云遥看向来人,又道:
“我的确认得他,他之前与我见过几次,今日我们约在了玉香楼见面,我左等右等没能等到,然后出来时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在下钱三,姑娘是?”
“我叫…郑宜安,家父大理寺卿郑必”
钱三看了看周云遥,点了点头道:“郑小姐可否告诉在下您所知的信息?”
“可以”,周云遥答得果断,“陈定曾经见过我,想托我求我爹办事,我没有同意,他就百般请求,想约着我再见一面,我就来了,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钱三沉思着,道了声多谢就离开了。
卫敛这才开口:“周云遥…你是故意说那人名字的?”
“是”,周云遥坦诚,“我若不说,怕是没有一丝参与进案情的机会”
“你说了也未必有机会,再说,我怎么不求我帮你…”
“我总不能事事都依靠你,若是我离了你什么也做不到,你帮了我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卫敛滞了一下:“周云遥,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若是帮你,只是因为我愿意罢了”
只是因为我愿意罢了…
眼前少年言辞诚恳,神情丝毫不似作伪,周云遥心底一暖,笑道:
“卫敛,谢谢你”
“再说了,大不了我九你一”
周云遥:“……”
【叮咚!现在传输相关记忆】
系统突然出现,一大段陌生记忆进入周云遥脑中,一阵撕裂般痛楚袭来,她伸手按住了头。
……
“冒昧打扰这位小姐,你是大理寺卿郑家的郑小姐吗?”
郑宜安独自一人坐在湖边静静发呆,一道声音突然自她身后响起,郑宜安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看向来人,轻声道:
“你…你是何人?”
男子拱手:“在下陈定,见过郑小姐”
陈定青灰色的长衫上已经打满了补丁,头发勉强梳得齐整,脸上满是疲惫沧桑之色,郑宜安打量了他一番,拘谨地搓了搓手:“我是郑宜安,陈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在下…有一事相求”,陈定躬下身,深深一礼。
郑宜安面色惊惶,连忙扶住了他:“你说便是了”
据陈定所说,他两年前曾参与了科考,却在中途被小人陷害,污蔑他科考舞弊,自那以后,再不准他参与科考,而那小人则是步步高升,且依然不愿放过他,处处打压。
陈定试过上告,却始终无人愿意理会,且每次上告之后都会受到更加过分的打击,久而久之,陈定心灰意冷,准备就此苟且偷生,但突然有一天,陈定听说了郑必这个名字。
郑必是新受提拔的大理寺卿,据称不畏权贵、处事公道,且出身不高,所以极擅体察人心,陈定又偶然知晓了郑宜安的身份,常常在这个湖边看见她,便再次燃起了希望,前来寻求帮助。
“我…我尽力吧”,郑宜安听了他的事,神色满是惋惜。
听了郑宜安这话,陈定沧桑灰败的脸上又明亮了些,他在郑宜安面前一把跪了下来,激动道:“多谢郑小姐!”
“陈公子!”,郑宜安将他拉了起来,然后略微低下了头,“我在家中地位没你想的那么高…说话未必管用,你不要这样…”
陈定摇了摇头:“能得到郑小姐帮助,在下已经十分感激了”
……
画面一转,郑宜安已经鼓起勇气去找了郑必,向他说明了情况。
郑必听完之后,只是淡淡说了句:“一人之言罢了,多半是没能中举,蓄意编造,不必理会”
郑宜安看他这般冷淡又笃定,习惯性生出些怯意,却又想到陈定那身破布衣衫,心生不忍,握了握拳紧张道:“可是…可是这若是真的,陈公子岂不是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是真的如何,不是真的又如何?他那年科考上榜之人…都不容小觑”
郑宜安一愣,抬起头:“您的意思是,您知道这可能是真的?”
郑必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郑宜安眼睛一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们口中的您…不是这样的”
“够了!”,郑必手狠狠拍在桌上,“你给我滚回去”
再之后一切就和郑宜姝描述的一般无二,郑宜安与郑必争吵后跑了出去。
……
记忆到此为止,周云遥头痛的感觉消失,缓了缓便将捂着头的手收了回来,却又受到郑宜安的情绪影响,眼中不自觉流下泪来。
“周云遥?”,卫敛正看着她,眸中关切毫不掩饰。
周云遥心中思绪纷乱,无心回应。
看郑家婢女态度,这个郑宜安在家中应当是地位不高,具体原因尚不清楚,她面对父亲起初大概也是敬仰和畏惧,后因为陈定之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劝说父亲,从此连那敬仰也化为灰烬…
本是胆小怯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