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军和地方军在燕川城顺利会师后,赵欢起兵的消息才传进了御新殿。
袁修整个人都懵了。
在赵家军往燕川城的行军途中时迎来了又一个新年,此时已是至上十三年一月,天气寒冷,袁修已顾不上气温,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就往中枢台跑。
一向昏昏沉沉的皇帝仿佛突然间获得了巨大的力量,魏优拿着大氅和暖炉在后面都追不上。
袁修一进中枢台,见文护和袁立等人都在,便破口大骂:“不是说赵欢死了吗?他怎么活了?还有赵澄!他也活了?父子俩一起诈尸吗?!”
说实话,当知道赵欢起兵的消息时,文护和袁立也很懵。
两人甚至把都吁成都叫进中枢台暴打了一顿。
都吁成都也很震惊,明明眼睁睁看着赵欢父子落海,还亲眼看到自己的方天画戟刺中了赵澄……
这都死不了?
还讲不讲理了??
“朕最近最担心的就是冯景会反,可万万没想到冯景一点动静没有,先冒出头的居然是两个已经死了的人!好啊你们,看看你们干了些什么事?王刃还在西边打阿特金联军,赵欢在东边就反了,万一南周军再从南边杀过来,长绥城便是三面受敌!”
“这种局面都是你们这群王八蛋造成的!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指着朕给你们擦屁股?要你们有何用??”
袁立被骂的不敢出声,文护倒是一脸镇定,等袁修发完火后,说道:“陛下息怒。”
“息怒个屁!”袁修长袖一挥,道:“这都火烧眉毛了都!”
魏优赶紧趁势给袁修披上大氅。
袁修将魏优一推,喝道:“朕火大得很,还用得着穿衣吗?!”
这时金壶正拿着暖炉走近,袁修一脚踹到他身上,然后做出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刷刷’解开衣扣,竟将单薄的长衫也给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
“朕不冷!不冷!!都滚远点!!!”
场间众人很久没见袁修发这样大的火了,都纷纷往后退去,唯有文护纹丝不动。他迎着袁修的目光,从魏优手中接过大氅,然后又捡起被袁修脱掉的长衫,不急不慢的走到袁修身后,把长衫给袁修穿好,又为了披上大氅。
“陛下,有我在,任何问题都能解决的。”
袁修气得不行,但文护摆出这种软硬皆备的姿态,他一时竟找不到再撒火的契机。
袁修问道:“二十万大军,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呐!怎么解决?若是冯景也就算了,现在领军的是赵欢!赵欢带着二十万大军能把夜丹打得屁滚尿流,你让朕如何防他?”
文护道:“赵欢是很厉害,但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已经老了。”
袁修道:“赵家军的消息朕已经知道了,领军的虽然是赵欢,但前线指挥是赵澄。赵澄三除南周暗谍,又在暮桥口之役中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他的能力早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不比羊庆之差!”
“有赵欢的帮助,再加上他自身的能力,朕不会狂妄到轻视这支叛军!”
顿了一下,袁修怒吼道:“更重要的是,燕川城与长绥城只相隔千里,现在连上阳郡的李麓都判了,朕拿什么挡住他们?!”
何音抢在文护之前说道:“陛下,赵欢不是造反,他是为了清君侧。”
袁修皱眉道:“何尚书,你相信这种鬼话?”
“我当然不信。但赵欢既然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那明面上就不得不依照清君侧的规则行事。”
何音朝文护瞥了一眼,道:“赵欢父子的目的是找沙县侯报仇,若陛下实在没有办法,此等国家危难之际,沙县侯舍生取义也未尝不可!”
袁修沉默了,内心隐隐的紧张起来。
何音的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哈哈哈……”
文护却笑了起来,道:“陛下,你现在的日子难道不好过吗?如果你觉得不好过,那么等赵欢父子真杀进了长绥,你能保证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吗?”
闻言,袁修瞳孔一缩。
文护用一句话便灭了他的心思。
是,皇帝你现在是无实权,但大权在我文护手中,你至少不愁吃穿,还能肆无忌惮的在御新殿玩你的。
可赵欢父子杀进来之后呢?
他们可是带着仇恨来兴师问罪的,会给你好果子吃?
袁修立即说道:“沙县侯为大靖呕心沥血,背负了那么多骂名,朕岂能在这种时候卖了他?朕要真这么做了,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何尚书你不要再说了,这种事情朕绝不会做!”
何音内心叹了一声,问道:“那陛下要如何御敌?”
袁修双手负后踱着步,想了好大一会才说道:“再怎样,朕和赵欢还是交情深厚,赵澄又是朕的姐夫,只要朕放下身段主动求和,他们应该不会做得那么绝。”
“陛下,你想得太简单了。”文护摇摇头,道:“你可以求和停止战乱,但赵欢清君侧的行动不会停止,到时候他要朝廷把我交出去,并趁机排除异己,陛下你的处境和他们杀进长绥不会有区别。”
袁修恼怒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