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眸光闪了闪,这是在试探她了。
“是啊,做了一个梦,梦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尸首都没人收,都臭了。”
沈兰若的脸色一瞬间苍白,急忙又问:“那你还梦到过什么?你……你还有没有,梦到过我,还有三皇子殿下?”
何妙菱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有,我只是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血红血红的,让我很害怕,可不管我怎么看,我都看不清楚,……还有,好多的事,我都忘了。”
沈兰若紧紧盯着她的眼神,想从她细微的表情窥察她有没有在撒谎。
何妙菱却是在现代选修过心理学,眼神坦然,丝毫没有畏惧。
何妙菱走了,沈兰若再次心里一片茫然。
何妙菱也做梦了吗?那她知不知道,前世她把她嫁给了马刚彪那个会打死老婆的老男人?
是知道的吧,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前世受到过的那些伤害?
沈兰若觉得心里不舒服,重生一世,人生重来,等于她就有了预见的能力,可何妙菱却也有了这样的能力。
谁知道,她会不会想起别的事?
前世,她做了太多为了周靖克的大业,就不顾一切的事来。
沈兰若当天晚上,就又做噩梦了。
梦里,周靖克面目狰狞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沈兰若,玉珠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
“你这贱人。”
她拼命挣扎着醒了。
前世,在宫里头,她和胡玉珠斗得你死我活,胡玉珠永远会装娇弱,让周靖克怜惜她。
她却不屑用这样的办法勾引男人。
周靖克,这该死的男人,他一边跟胡玉珠黏黏糊糊,又一边看上了何妙菱,为了逼迫何妙菱,甚至去威胁她。
他却还有脸告诉她,他爱的人只有她,不管是对胡玉珠,还是何妙菱,他对她们都只有利用,没有其他。
“呵呵呵。”
大半夜的,沈兰若忍不住发出呵呵的,嘲讽又悲痛的笑声。
值夜丫头,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大小姐她又在犯病了。
沈兰若第二天醒来,就再不顾从前的小心谨慎,去找了侯府老夫人。
“现在连年风调雨顺,百姓衣食无忧,咱们忽然买这么多粮食干什么?”老夫人一听,就觉得奇怪。
沈兰若神情落寞:“祖母,我说,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您相信吗?”
“我梦见西南方向,从下半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下过一滴雨,庄稼都被枯死了。”
“河北的方向,却一直都在下暴雨,地里头的庄稼都被泡烂了。”
这样的梦,太匪夷所思了,听着,也全都是些不详的预兆,叫人心里不舒服。
老夫人便安慰地说道:“兰若,这梦都是反的,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实在不行,祖母带你到庙里住几天,在佛祖佛光的普照下,这些邪祟肯定不敢再近你的身。”
沈兰若却摇头:“祖母,求你相信我一回,好吗,我不敢告诉我爹,就是因为我爹肯定不会相信我,只有您最疼爱我,是最信任我的人,是不是?”
“而且,我买的是粮食,如果明年没有发生这些事,咱们再把粮食卖出去,就算损失一点银子,那我们也赔得起。”
“可万一,真的需要这些粮食,您想想,到时候咱们赚的银子要翻多少倍?”
老夫人听着,不由沉思起来。
她的孙女是个心里有城府的人,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好,那你说,咱们买多少的好?”
“能买多少买多少。”沈兰若语气坚决。
老夫人到底心里不踏实:“还是不要太多了,免得惹了人的眼。”
突然大肆买进粮食,市面上肯定有不明真相的人开始哄抢,官府一定会去查,到时候牵连到永兴侯府的名声就不好了。
“老夫人,您放心吧,我有信任的人可以替我去办。”沈兰若表示很有信心,这件事,只要侯府拿银子就行,办事的另有其人,绝不会牵扯到她们的身上。
老夫人是信任沈兰若的,便答应了。
沈兰若本准备说小王氏拿沈涟漪十万两银子的事儿,又一想,沈涟漪到底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母亲只是老夫人的儿媳妇,隔了一层。
让老夫人知道自己儿媳妇,坑骗了自己女儿的银子,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沈兰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夫人的私房钱非常非常的丰厚,沈兰若一直都知道,于是,她拿到了十万两银子,至于答应还给何妙菱的那十万两银子,她又不是当冤大头的,为什么要替王成文去还钱。
这银子,当然还得找王家去要。
小王氏心里苦,可也没有办法,十万两银子,弟弟总不能一两银子也不还她吧。
沈兰若则去见了一个人。
京城的张记茶坊,当家的冷肃风,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见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那熟悉且曼妙的身影,他忍不住心头悸动。
“沈大小姐,是你?”
沈兰若揭起风帽,露出她一张美丽端庄的面容,对冷肃风微微笑起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