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不自觉笑出了声:“便让你师祖有了我悟性极佳的错觉。”
“难道不是?”齐阮不自觉出声,“师姐一出,至少这前后三百年的修士,都要羞于师姐之下了。”
“起初可不是。”秦莞单手撑脸,“知道我师父为何当初闭关不出么?极大一部分原因,是躲我。”
犹如父母害怕辅导小学生写作业一样,看到就发出“想逃”的恐惧。
“那会儿我脑回路……嗯……就是思维与常人有异,实在不能理解‘万物有灵’、‘天人合一’的说法,更没法儿融入我是水、水生万物的概念。”
秦莞轻咳:“后来便被扔给了师姐,好好磨了我四年心性,带我入了门,才开始修为神速。”
“还有这等事?”钱虞溪恍然,“怪不得师父磨我心性,如此熟练。”
“咳。”秦莞摆手,“这倒不是。主要是怕红隅反噬,若你心性不定,便难了。”
“虞溪明白。我定不负师父的期望。”钱虞溪顿了顿,“多谢师父替我开导。”
“你的心弦绷太紧了。虽然比初见时松快些,却仍不利修行。”
“嗯。”
“怕钱家势大?”
“……若磨到之后钱家势更大,便不好报仇了。”
“放心,不会的。”秦莞垂眸,“不用怕打了小的来老的。我算过因果,这等事儿,你尽可去做。散修联盟要施压,也得看我天玄宗怕不怕。”
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小辈私仇、因果重,可自行解决,但不可打了小的来大的。若来,那便是两个势力之间的碰撞了。
不占理的那边,便会被其他势力劝阻、或浑水摸鱼。
“师父待我,犹如再造之恩。”
“哪儿这么夸张。”秦莞轻笑,“这儿最费人心神的,在那儿不吭声地坐着呢。你放宽心,天玄宗屹立百万年,靠的就是团结和友爱。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知道,天玄宗弟子不可恶性争斗,是铁令。”
“师姐……”齐阮叹息,“若师姐下次出宗时,我已金丹,便用剑抵吧。”
剑修,剑在哪儿人在哪儿。
秦莞歪头:“别是想再跟着我套好东西吧?”
“齐阮怎敢?只是师姐教诲无以为报,只能如此。”
“呵。”秦莞晃了下头,“下次若不足元婴境,我就不出门了。这副身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齐阮笑而不语。
在乱水乡待了两个月,秦莞让钱虞溪如凡人般自行安排,她概不过问。而她和齐钰,则四处游荡。
最后,她带齐阮逛了他母亲曾在的地方。
白天,这儿是听曲儿的地方。两人坐在角落,看着台上人平仄转调。
“其实年幼时,母亲也曾提过她的往事。”齐阮忽然开口,“她说无论如何,她都是感念齐家和我爹的。”
乱水乡对于风尘女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年轻时漂泊,老年时苦痛。
秦莞没有接话。
“师姐,我想我明白自己要什么。”唯自在。
年幼愤怨,可他无法选择挫折和出身。他寄希望于被拯救,寄希望于父母怜爱,可实际上,他应该寄希望于自己。
人应爱老幼,可世间没有“本应该”。
齐阮的气息一下子乱了,似乎是突破在即。
秦莞凛神,抓起他,一下子来到无人的郊外。放出灵舟,将他带入房内,起阵、护法。
“他突破的关键点,竟在心境?”秦莞觉得不可思议,“但以前……他心结依旧,不也突破了?”
修真虽需心境,可筑基金丹这种修为,有足够的灵气,也可冲上去。
实在匪夷所思。
给钱虞溪传信,说是有事耽搁,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在飞舟上守了十七日,齐阮终于出关。
“筑基后?”
“是。”齐阮身上的气势有些不同了,“师姐可否与我对招?”
“在这儿?”
“嗯。”
秦莞犹豫片刻,放置被破坏,在甲板上起了一个阵法:“来吧。”
齐阮持剑,出招。
身如游龙,招式变化极快,似有迹可循,却有小异,诡异莫测。
秦莞一直在退,静静地看这些招数——基础很扎实,上限高,破绽少,对于筑基期来说,实在难得。
慢慢回手,盯着破绽处出剑,颇有指点的意味。
齐阮也学得快,立刻变换招式。
“进步确实很大,剑招不像以前规矩,也不像以前破绽多了。”秦莞轻笑,“道‘唯心’?”
“师姐好眼力。”齐阮出招更猛了。
“这个道可不好走。”秦莞挑眉,“唯心者,若眼界不足,便犹如井底之蛙,道不长。你这是要主攻修心?”
“这是我最能看到突破的道,也是最适合我的道。”
秦莞后退,不再用剑:“试试和法修对招。”
她变,齐阮的剑也跟着变。
约莫三日,齐阮灵力用尽,终于用出了最后一招——剑气!
“你这。”秦莞笑骂,“悟了剑气,不早用?”
“想先试试招数。”
“剑气也可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