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嫣是在她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明了了她的目的。
场上只有三个女子,太后不算她身边跟着的宫女自然也不算在内,那剩下的唯一一个便是自己。
就算对方的意图那么明显,她面上也丝毫不慌,坚毅的看着眼前的背影。
男人像是一尊磐石屹立不倒,她也明了过来刚才他未说完的话。
见机行事恐怕就是此刻了吧?居然能在赶到你抢的第一时间叫她离开,陶昕承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计算机吗?
项楚嫣看着他的目光纠结,一时还当真没注意所有人充满了怀疑的视线都投递在自己身上。
“这个女子是跟着王爷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呢?”一位大臣犯嘀咕。
“你没看见,我也没看见?难道这女子真的有重大嫌疑!”
说话的大臣项楚嫣认识,只不过对方刚好不认识自己。项楚嫣相信他们就算是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
更何况自己也是才到这里,就比其他人快了两步而已。
“哀家不可能是,身边的宫女更不是,她同哀家一起来的,那么。”
眼神极具有目标性的锁定在项楚嫣身上,她就好像被赖皮膏药缠身,一个软绳捆绑在身上。可以走动,可以跳跃,却永远摆脱不了身后跟着牢牢黏住的尾巴。
“王爷,这、”刚
才第一个冒出头的大臣,开始望着冷酷无情的摄政王。
即使是被外界称为铁面无私的黑白无常,在这位真正的阎王面前也不敢造次,甚至藏在宽大袖袍底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一片平静的水面上,映照着晨曦升起的美丽,无暇洁柔的太阳光送达至千疮百孔的庭院。
薄薄一层柔和的微光驱散了笼罩在这里的阴沉,太阳升起的时候,雾气开始褪色。
黑灰交杂如地狱交界处的颜色变得透明,它好像是一道指令打开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深沉的大喘气。
太后先是从上到下打量项楚嫣,仔细的像是在品鉴一件珍宝,然而几秒钟之后,她惊讶的高呼。
慌张的神态失去了原本伪装很好的矜贵。
她张大了嘴被精心修护的指甲露出来,手假意捂住自己的嘴。另外一边似乎是要晕倒般靠在带来宫女的臂膀。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小心呐。”
各方的惊呼声汇聚于一处,吸引了所有目光的太皇太后颤微微的伸出指尖,指认项楚嫣。
“哀家认得,哀家认得这女子!”
她似嗔怒似疑惑的视线犹豫不决,仿佛被惊吓到不敢随口就说。
周围人看见这幅场景,心里就像是猫抓似的痒。
他们渴望太皇太后快点说出事情的始末,如同
缺水的乌鸦一样渴望知道女子的身份。
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凝聚在项楚嫣的身上!
此刻来看,自己不说话好像全体都认为她是制造这一切灵异景象的人了。
项楚嫣的嗤笑被完全隐藏在面纱下,她要为自己做辩解。陶昕承似乎转过来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头皮发麻,那种第一眼见到这场景的骇人感觉重新回到她身上,鸡皮疙瘩随着汗毛的树立支起。
项楚嫣惊慌的发现这种感觉不是来自眼睛所看到的创伤,而是神经敏锐捕捉到的陶昕承的变化。
她想要退出陶昕承高大身影下的阴影处的空隙,却怎么也挣脱不掉,直到抬起头才发现他和自己的距离已经快要接近“零”。
伸手欲推开他一点,陶昕承却开口解释:“白侍卫同本王一起来的。”
项楚嫣诧异的望着他,这个男人居然会开口解释?
有种错觉在引导她,世界是不是要崩塌了。不然男人为什么会为自己做解释?
“陶昕承……”项楚嫣小声的开口叫他,“我能够。”话音未完,陶昕承直接略过了和她的对话,目标转向诸位大臣。
“本王刚到的时候,瞥见一女子尖叫着匆忙的跑选,那个女子并不是在场的人。”他强有力的每一个字让项楚嫣下意识的心安。
她即便想要解
释恐怕在场的人也不会相信,可换一个人变成当朝摄政王,分量则完全不同。
想到这一点,极力要为自己辩解的女子缄默不语。
“哼,王爷莫要信口雌黄,哀家可是早早就到场了,哪儿有什么匆忙逃走的小宫女。”
太皇太后冷笑出声,她笃定自己没在今天扳倒这个可恶的贱女人,是她破坏了自己的一切计划,也是她阻挠了自己恣意的生活。
她,绝不让这个女人好过!
太皇太后内心充满了扭曲的毒辣,好像一个濒死的人喊着最后的毒誓,并不响亮,却犹如一只毒蜈蚣爬进项楚嫣的眼里。
大臣们不敢参与此时的“争辩”。有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刚刚好,就叫做坐山观虎斗。
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会根据陶昕承和太后的言行摇摆不定,但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
项楚嫣不敢有任何的动作,陶昕承像一堵墙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刚才就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基本上没有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