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步步的走到床边,定定的站住望着床榻没有任何动作。顺着他的视线,轻纱和珠帘挡住了里面绰约的身影。
突然,加大缝隙的窗户外面起了微风,吹得轻纱和珠帘翩翩起舞般娇柔的摇晃。
陶昕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轻纱,露出床上的光景。
没有完全擦干的水顺着发丝凝聚成束,一滴滴的水珠从柔软黑亮的头发上滚落穿过床幔滴在地板上,依旧是悄无声息。
从上往下看过去,锁骨窝里躺着一撮缱绻的发丝,水滴也窝在那里,发丝的主人微微一动就会顺着肩胛向下,落入令人遐想的地方。
……为什么不擦干头发再睡觉。
陶昕承低下头去看滴在自己脚旁的水珠,眉头却渐渐皱起。
透气的窗子是大功臣他转身就跃了出去,身形灵敏的不似海拔那么高的人。
几分钟时间都没有,大功臣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迎接了“客人”。
男人紧抿着薄唇,一步步的来到刚才的位置,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从隔壁房间拿来的毛巾。
陶昕承蹲下了尊贵的身子,趁着幽幽的月色将毛巾摊在自己双手的手心里,然后对着俏皮露出床榻的发丝尖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细致,就像是世间最温柔的情人。
然而男人脸
上一片冷漠……
半个时辰过去,他从下到上一直维持着简单的动作,好似不知疲倦。
只是在无意中碰到对方的耳朵时,顿了顿,好像一个永无休止的机器人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僵在那里,眼看着手边人白皙的皮肤迅速被染红,酡红就像飞霞与月光对上相映成趣。
女子闭上眼时,整个人都是柔和的,月光照亮那张精致脸庞,显得朦胧而美好。
陶昕承放下毛巾,拿出带来的上好伤药,用棉花沾上一点,轻柔的贴在她脸上。
那里有道细小不可见的痕迹,是箭头擦过去的时候带着的。
那根本算不上伤口可男子还是极致小心的涂好了药,轻轻一笑,他将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都涂上药粉。
若是陶昕承被属下看见他这么温柔的样子,一定会齐刷刷的惊掉了下巴。并且好好的瞧瞧能让冷血无情的王爷细致对待的女子是谁?
上好药,他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一直坐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低垂着眼睑望着床里的美人,翩跹的睫羽便遮住了眼中的神色,薄薄的唇从始至终都是淡漠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项楚嫣醒了过来,侧头一扫惺忪朦胧的她发现头发已经干了,轻纱床幔外面透过耀眼并不刺眼的阳光。
她呼出一口气,慢慢撑着床
榻坐起来,晚上没有吹干头发果然会头疼,昨天太累没有管这么多。
床内的人影晃动,女子撩开了珠帘,脚伸出来去穿鞋,轻纱挡住了她余光里的视线。
她站起身,想去端桌子上昨夜已经凉透的茶,倒满一杯还没有喝下去,瞳孔就彻底睁大,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的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项楚嫣眼皮一跳,内心好像在打鼓。朝着那个斜靠在床柱子旁的男人走过去,她眉心紧拧着认清一个事实,昨天晚上一个陌生男人在她房间里过夜,而自己浑然不觉?
项楚嫣惊愕的瞳孔收起来,浑然凌厉的气息一瞬间夺眶而出,伸出手平坦的对准男子的脖颈出手,准备一击打晕。
掌风都还没有碰到男子的一点发丝,她的手就被人抓住。
抓她的人正是项楚嫣准备袭击的男子!
陶昕承从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闭上眼睛,距离项楚嫣起床不过二十分钟,他没有睡着闭目养神。所以在她毫不犹豫打过来的时候,拦截了这只不老实的手。
项楚嫣诧异的抬眼,没想到陌生的男子并没有那么陌生。
“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抓着她的手一扯把人拉的一个踉跄钳制她坐在怀里,搂紧怀中堵住接下来未说完的话。
项楚嫣:“!”
只能用一个
符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符号就是“!”
“不要动”低沉磁性的蜜嗓贴着自己的耳朵,像是丧病的黑白无常喝完一口威士忌,在耳边对她说情话一样。
项楚嫣从耳朵到脸颊整个都粉红起来,她就觉得耳边痒痒的,然后整个大脑都空白不能自已,还能感受到的就是耳边呼出的热气,和后背温热紧致的触感。
顿了几秒,终于反应回来挣扎着要离开某人强制性的怀抱。然而陶昕承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只要有挣扎的痕迹,就会让自己扭成麻花并且转进男人的怀中,所以除了麻花就是完全动弹不得这唯二的选择。
项楚嫣改变策略想方设法跳下去,这个动作实行起来更加不可能,甚至惹恼了陶昕承。他长臂用力,把人完全贴在自己身上,紧紧相依。
项楚嫣深呼吸一口气,心中始终记住一句话:他强由他强,常青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阖上还带着一层朦胧的双眼,她就这么安静的靠着,见人还没有动静,另辟新招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帅哥有什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