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婆闻言,神色一慌。
未加思索,脱口而出骂项楚嫣。
“你慌什么?”
项楚嫣笑嘻嘻地看她肚子一眼:“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杨大勇,你不想喜当爹吧?”
“贱人,你当真?”
杨大勇也瞧见了大肚婆眼中的不安和慌乱。
顿时,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一股冷气自脚板心漫散开来,瞬间溢到他的四肢百骸。
项楚嫣睃杨大勇,心道:
要的就是这效果。
“说吧,是谁指使你去甜胭胭闹事的?”
杨大勇没想到项楚嫣一直念念不忘这个问题。
他一脸死灰,颓废道:“一个女人。
她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吴秀兰。
还告诉我,若是吴秀兰不从,就让我拿两个孩子的性命威胁她。”
“那个女人是不是说话像没睡醒一样,听得酥到骨子里了。”
“没错。”
杨大勇听完,双眼就是一亮。
项楚嫣连忙看向一边的吴秀兰。
“大姑,你还好吧?”
“嫣儿,你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她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过得好?”
“很简单,你现在是安安书屋的管事。
而她活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叫打。”
从杨大勇家出来,回到甜胭胭后院,吴秀兰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连晚饭也没有
出来吃。
项楚嫣端着饭和菜,还有筷子敲响了吴秀兰的房门。
“大姑,吃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
无论怎样,你要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做好了事,工钱才会越来越高。
工钱越来越高,你就有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还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让那些嫉妒羡慕你的人,眼馋去吧。”
项楚嫣说了一大通话,俯大门板上,也没听到屋里的一丝丝动静。
她纳闷:
大姑该不会蒙着被子大哭一场。
哭着哭着,然后就哭累了。
再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又在吴秀兰门前站了半晌,还是没听到声音。
便把饭菜放在地上,起身走到窗户边。
抬手推了推关上的窗户。
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推开了一小角。
她透着缝往黑漆漆的屋里瞧。
瞪大眼张望一会,就见吴秀兰把她自已裏成了蚕蛹。
这下,项楚嫣放心了。
端着饭菜,又回了厨房。
回小院的路上,碰到了欲言又止的福伯。
项楚嫣心情好,便随口问:“福伯,怎么了?”
一看就知道他有事。
福伯跟着就重重叹了一口气。
“东家,我在担心我家少爷。”
“走,咱们到凉亭里去说。”
站着怪累的。
项楚嫣两人坐到了
凉亭里。
“东家,你说都一天了,我家少爷怎么还没有回来?”
“福伯,李徽书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离开我的眼睛。”
“你总不能不给他单飞的机会吧。”
“可是……”
福伯苦着一张脸。
项楚嫣双手托腮,如钻石般的眼睛,发出耀人的光来:“他现在不吃亏,将来还会吃亏的。
福伯,你不要担心。
只要记住,吃亏是福。”
“东家,你别逗我了?
我家少爷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
想到伤心事,福伯忍不住抬手抹一把老脸。
项楚嫣认真地看了福伯一眼,认真问:“你觉得他是吃一亏长一智的人吗?”
“不是。”
福伯老实摇头。
“这不就结了。
他多吃几次亏。
吃着吃着,人就长记性了。”
听着项楚嫣漫不经心的话,福伯想了想,觉得景园说得有理。
然而,一想到李徽书身上没有吃饭的银子,他又忍不住叹气。
项楚嫣见到,一摞摞黑线直掉。
合着她刚才的话白说了。
“我心痛啊。
东家,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只要一想到他现在没银子吃饭,没钱住宿,我的心就像被人打了几拳一样的疼痛。”
说着,福伯的眼中竟涌起了水雾。
项楚嫣听着有
些生气,心里憋着一把火。
“福伯,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李徽书做跑堂吗?”
“知道,少爷做事不靠谱。”
“知道,那你就应该让他多历练历练。
总不能想让他飞翔,就剪去他的翅膀吧。”
把心里的火借着话发出来后,项楚嫣身心舒畅。
福伯听完景园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嘴里反复默念着这句:“想他飞翔,却剪了他的翅膀……”
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