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以后,金缨没有慌张,也没有立刻求饶,反倒是一直眯着眼笑,像那地沟里阴毒的蛇,正在吐信子一般。
白慎晚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担心她再次反扑,看暗卫把她钳制得很牢,又放下了心。
“谁派你来的?”她冷冷地问。
不过,大概是知道金缨不会回答,她又接着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本宫也能猜到,行刺的时候可得好好想想,这偌大的宫中,不是只有宫女侍卫的。”
这话是笑着说的,她的笑容在金缨眼里格外刺眼。
金缨脸色苍白,抬眼瞧她:“你高兴早了,还没完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今天拦下我,没让你们俩早点一起死!”
说罢,她没给白慎晚反应的机会,便咬破了藏在舌头下的毒药。
也就那么短短的几秒,暗红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一直顺着她的下颚流进脖颈。
白慎晚反应过来,却也没制止。
她自己了结,总比被送上路要好。
金缨的身子软了下来,眼睛也闭得死死的,白慎晚便让暗卫把她放下,准备葬了。
她转头想看江妄行是什么反应,谁知江妄行也是一样的嘴角冒出血,昏迷不醒。
她连忙跑过去,把食指中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脉,这一瞧,她倒是被下了一跳,心里那个想法隐隐约约浮现。
白慎晚扒开江妄行的左耳,耳背果然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子。
看来是被下蛊了。
“先把她拖下去吧,安置在偏房,好生看守着。”
还未弄清楚到底是哪种蛊,她不放心就这样把金缨葬了。
外头的宫女侍卫见里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进来了,她唤来个信得过的侍卫,把江妄行扶坐起来,她也盘坐着。
同样的,此时白慎晚也没有传唤太医,想起金缨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她既然这么有把握,此毒必然不简单,若连她都救不好,那些太医更是束手无策。
再言,如今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要是被有心人得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混乱的局面。
“雪梅,去将本宫的针包和药盒取来。你们几个把殿下安置到内殿,再在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入。”
众人见圣上成这幅样子都傻眼了,关键时候,皇后倒还能稳住性子,不疾不徐地指挥着,倒是让一众宫女侍卫更加信服。
到了内殿,白慎晚帮他褪去衣裳,两人相对而坐。
接下来,就是施针了,至少可以先抑制住毒性。
不一会,江妄行的身上就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同时,白慎晚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她已经大概判断出,江妄行中的毒应该是一种蛊,名唤同生共死蛊,顾名思义便是中蛊之人与下蛊之人,但凡其中一个死亡,那么另一个的体内便会泛起毒气,慢慢吞噬掉五脏六腑。
她没想到,金缨真的以自己的死来拖二人下水。
这毒性很烈,普通的施针已经没有用了,她只能在每一根针上施加内力,在江妄行体内形成闭环,阻止毒气蔓延。
这样做,就是在用她自己的内力去拖住江妄行的命,若是内力耗尽,两人都得死。
她管不了这么多了,金缨说得没错,如果江妄行中毒身亡,她一个人也不会快活。
她用尽全力去挽救,也只能再拖几日。
而这个午后,居然已经有人传言皇后娘娘给当今圣上下毒,还将其囚禁于宫中。
这件事的知情者都是她信赖的人,也都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不会外泄消息,但这样的言论愈演愈烈,估计是金缨背后的势力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故意散播谣言。
百官刚开始并不相信,这帝后之前感情深厚,再怎么样都不能说杀就杀吧,再说了,皇帝可不是个没脑子的。
但随着接连几天上朝,皇上都未出席,而是告病,连着两天,便有人不乐意了。
江妄行一直与白慎晚待在一起,要是出来什么事,自然是这位皇后娘娘的嫌疑最大。
于是,百官猜忌,便纷纷到白慎晚的寝宫外等候,怎么都要个说法。
白慎晚没办法了,江妄行还是昏迷不醒,她这几日都在房里苦苦寻找上古医书是否有治疗的记录,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大臣们求见。
她望向药盒里的人皮面具,只得从那里下手,先应付过去再说。
于是她按照江妄行的样子,细细雕磨那面具,再让一个身形与江妄行相似的侍卫戴上面具。
“诸位安静一下。本宫知道,殿下突发恶疾,卧病在床,各位应该都十分担忧,但也不应贸然前来,惊扰圣上。”
白慎晚也累了许久,乏力得很,还要强忍着不适,不让人看出来。
她涂了最艳丽的口脂,整个人就看不出半点劳累了。
百官们被她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