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慎晚把话说到这份上,江妄行只能无奈地摇头,随即在心中默默想着说辞,打算配合她的表演。
一炷香后,庄园内的刺客已然被尽数杀退。
袁留也在阿丑的搀扶下走过来。
目光落在他脸上的血痕上,江妄行挑眉:“受伤了?”
袁留单膝一跪,沉声道:“让陛下娘娘受惊,臣万死也难逃罪责,此等小伤,何足挂齿!”
看他如此坦然,江妄行眼中流露出些许欣赏,刚要说话,又被阿丑打断。
“陛下,还请您看在我哥哥刚才忠君护主的份上,放过他日前的不敬之罪吧。”
闻声,江妄行眼里兴味更浓。
“他那时可是要与你动手,这你都原谅他?!”
袁留发狂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听到阿丑竟愿主动为他求情,帝后二人都颇有兴趣。
被帝后这么明晃晃地盯着,兄弟二人只觉面上有愧,不敢抬眼直视。
看着他们即便被人捏住把柄也依然互相搀扶的样子,白慎晚忽然间意识到,这对兄弟的心结或许已经解开。
至于到底在什么时候……
看来刚刚送袁留回房时,阿丑肯定下了苦功。
心思一转,白慎晚微微一笑,对江妄行柔声开口。
“依我看,皇上你也别计较了,袁留继任商会会长再合适不过,此事就这么定了!”
闻声,一向对白慎晚听之顺之的江妄行却并未答应,反倒摇头:
“掌管商会一事何其重要,怎能因为这等小事就轻易更易人选?”
“此事朕心意已决,即便是你亲自开口也不行。”
白慎晚拧眉瞪眼:“你有完没完。就一个商会会长,又不是户部侍郎,看你小题大做的劲儿!我不管,袁留这个商会会长继任定了!”
江妄行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要与朕争吵不成?”
“吵就吵了,怎么样?”
帝后当着众人的面彼此争执,看得围观者纷纷面面相觑。
“陛下!娘娘!”
正主袁留眉头深锁,主动出声:“二位感情和睦,实在没必要为了臣而坏了彼此的情谊。”
“既然两位因人选一事争执不下,那不如让众人一起选举如何?”
听他并未居功自傲而是提出公平的选举,白慎晚抬眸深深望江妄行一眼,随后默契地与他停止争吵。
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竞选会长本就不止一人,帝后做了决定后当即将这消息发布出去,由民众决定谁来胜任。
三日后,结果出来。
钟霆以两票的优势胜出,而袁留屈居第二。
此番选举公开,即使对这榜首不满意,江妄行也不能反悔,只能认命钟霆为会长,袁留为副手,协同钟霆办事。
袁留倒是没什么意见,但袁母听后却是坐不住了,当即杀入宫中。
“皇上!老身恳求您重新考虑会长人选!”
跪在下首,袁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此番行刺,袁府折损了不少人手,若是我儿不能坐上会长之位,只怕他们会死不瞑目啊!”
白慎晚未曾想到这袁母如同牛皮糖一般,她和江妄行前脚回宫,她后脚就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简直像他们夫妻欠袁家的一样。
一想到这,白慎晚哪还有闲情雅致,登时收起以往的和颜悦色,叱声道。
“你可真是鼠目寸光,竟拿家丁性命作为袁留仕途资本,无耻!”
“你袁府的死难,宫中会为他们后事料理,可你若想借此要挟,那是痴心妄想!”
……
被白慎晚拒绝以后,袁母越想越气。
在她心里,袁留是顶天的好,样貌才华样样出众,而白慎晚不过是一介女子,竟妄想否定自家儿子的能力。
这要是传出去,人人不都得把他们袁家当作天大的笑料,届时丢了官位又丢了面子……
她万万不能让此事发生!
在坊间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袁母能把孩子拉扯长大,那些恶毒法子自然清楚。
更知道这世间对于一个女人而已,什么能最快毁了她。
袁母当即找到茶楼里说书先生,花了点银子在戏台上大哭大闹,各种编造白慎晚是如何打压袁家,言而无信。
看戏的百姓本就是爱看热闹,再加上袁母在以前认识的那些婆婆妈妈眼前添油加醋地说上两句,这谣言就算是传开了,并且愈演愈烈。
没过几天,坊间便流传——
白慎晚作为一国之后,竟不近人情,视人命为草芥,德不配位。
御史更是见缝插针,纷纷开始拟折子上奏。
朝廷上,大臣们讨论完今日的政事后,气氛出奇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