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情况,钟霆唇角轻勾一下:“如此看来,皇上确实行为有失,难怪先帝曾废过他太子之位。”
“哼,那是先帝明察秋毫,早早的便知道他不可担任一国之君。”
钟霆那颗悬起的心,在听到岐王的这番话后,终于彻底稳稳落回肚子里。
回到镇远侯府,立即命人将江褚叫来。
“褚儿,舅舅突然觉得,你是有天命在身,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国君。”
江褚看他满脸红光,神色露出不解:“舅舅是见了什么人吗,怎么会突然说着话。”
别说什么天命了,他现在活得还不如当初做四皇子的时候。
最起码那时候有父皇母后护着,他也不用对江妄行百般讨好。
思及此,江褚眸中闪过失落,自嘲般地笑了笑。
钟霆看出他心思,大掌拍拍他的后背:“褚儿不必妄自菲薄,今日岐王那老东西喝了几杯酒,便把老底都揭开给我看了。”
“岐王,他说什么了?”
江褚额角微微一跳,好像能猜到些许内容。
钟霆眉宇间满是喜色,慢悠悠走到江褚身边,保密似地低声开口。
“他说,等到合适的时机,会说动朝中其余的大臣,一起拥立你为新帝。”
江褚眼眸随即一亮:“当真?我还有重掌朝政那一日?”
“自然错不了。”
钟霆抚须大笑:“褚儿只需要韬光养晦,静等那天的来临就是。”
入夜,本应醉倒在酒楼的岐王出现在了后宫。
“皇上和皇后呢,可曾歇下了。”
他身姿挺拔,双目清明,哪里还能看出半分醉态。
守门的宫女屈膝行礼:“皇上和娘娘正在里面,还说如果王爷来了,不必通传,让王爷直接进去。”
“知道了。”
岐王缓步走进寝宫,一眼便看到并排而坐的两人。
女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清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担忧。
而男子便搂起她,宽大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烛火也暖融融的,映照一对极其般配的人,与晌午时和他针锋相对的模样大相径庭。
岐王神色微微动容,虽不忍打断两人的温存,却还是轻咳出声。
“咳咳。”
声音一出,屋里的两人各自退开半寸。
岐王撇过头,声音发干:“我有点事,必须今晚说。”
否则明日天一亮,又有多双眼睛盯着,说话多有不便。
江妄行抚平袖间的褶皱,温和地笑笑:“皇叔请坐下说话。”
“不了,我站着醒醒酒。”
岐王摆摆手,双眼盯着眼前的两人,突然问道:“你们可知道,今日给钟霆演的这出大戏,到底意在何为?”
“我觉得,你是想打入钟家内部。”
白慎晚老实地送上一碗醒酒茶,再递上活血化瘀的膏药。
岐王心下一暖,点头回答:“你猜的不错,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着,他从袖间拿出一副卷轴,放在桌案缓缓打开。
江妄行拧眉走过去,图纸上的商道蜿蜒纵横,大片地方被红笔勾出,呈现满目的鲜红。
“这些红色的商道,便是多年来钟家不断蚕食独占的结果。”
岐王长长叹了口气,眉间沟壑弯折:“他们霸占这些重要地段,百姓产业无法经营运输,便只能低价卖给钟家。”
“这些年来,钟家势大,与京城内多半贵族与官员都有利益往来,由此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
若想扭转局面,只能从钟家入手。
江妄行眉宇深深,了然点头:“皇叔的意思我明白了。”
“哦?”
岐王眉头微挑:“我才说了这么点话,你就懂了?”
“左不过是擒贼先擒王。”
江妄行长指戳戳图上的镇远侯府,眼中多了抹狠色:“只有钟家倒了,城中那些拥护钟家的人才没了主心骨,到时才有可能为我所用。”
“不错,就是如此。”
岐王神色里的赞赏之意更浓:“所以接下来,你们要与本王配合的地方还有很多,都惊醒着点。”
“知道!今天不是配合你了吗。”
白慎晚哼了下:“不过王爷对我俩还真是有信心,也不怕我们在钟霆面前反应不过来,反而让你自己的独角戏唱不下去。”
“真演不下去,那也有演不下去的演法。”
岐王勾勾唇,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次日。
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袍,岐王敲响刘府的门。
“劳烦通传一声,说岐王特意带领皇上皇后登门请罪。”
在他身后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