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银牙快要咬碎。
祭天过后,心中不服的几人故意落到队伍后面,低声嚼舌根。
“咱们这位新帝,当真会收买人心。”
“哼,什么祥瑞,不过是骗骗愚昧无知的百姓罢了。”
“听说聂大人家的公子就是被皇上捉拿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聂端嗤的一声,眼睛盯着最前面威仪万丈的新帝,脸上的怒意如何都压不住:“明日上朝,我定会好好跟皇上追究这件事!”
“聂大人放心,我到时也会协助于你。”
顾执柯怒目而视,一甩宽大的袖袍。
聂端自是感激不尽,朝他拱拱手:“如此明天就有劳太傅替我儿多说好话,好让皇上知难而退,别总是小题大做的。”
“顾大人不必客气,我也是帮我自己。”
果然到了次日早朝,眼看身穿龙袍的新帝刚坐上位子,聂端随即上前禀告道。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要奏。”
江妄行勾下唇角,笑意里有丝丝的寒气。
“聂尚书有什么事,等朕解决了高价出售粮食的罪伙,再行禀奏。”
话音一落,聂端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本来想借机对新帝进行刁难,没想到新帝先发制人,主动提起这事。
那边已经有侍卫将聂登顾沿等人押上来,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经历过暗阁的折磨,个个面如菜色,蓬头垢面。
有些大臣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在这些人中间,神色大骇,站姿都不像前一刻那样挺直。
这个时候,江妄行满含威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聂登顾沿,你们可认罪?”
犹如利刃出鞘直中人心,聂登瑟缩一下,眼睛疯狂转动考量利弊。
如果认罪,真是什么活路都没有了!
下一刻,他突然抬头,语气坚定:“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在家里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被皇上绑到了这里。”
说完,他朝其余的大臣重重磕头,抹着眼泪大哭:“各位大人,请为我做主,我真的是冤枉的!”
别的人还没说什么,作为父亲的聂端抢先跪下了,声泪俱下地为儿子辩白。
“皇上!小儿虽然不成器,但贩卖高价粮的事他有十个脑袋都做不出来,请皇上明察。”
“身为明君,不能使一人含冤啊!”
那话里的意思就差在说,如果不放了他儿子,那就是昏君。
礼部尚书陈平听这话,饶有兴趣地哦了声:“聂大人,我怎么听说都是你们聂府里的仆人出面做交易啊?”
陈平的目光在跪着的人堆里搜寻一圈,随即定在一个体格壮硕的仆人身上。
“皇上,若臣没记错,应该就是那仆人吧?”
江妄行点头:“陈尚书依旧耳聪目明,不错,正是此人。”
“多谢皇上夸奖。”
陈平摸着胡子笑吟吟的:“既这么说,便是有人证了,聂大人还辩驳什么。”
“不!我没做过!”
那边的聂登死死咬住牙就是不愿意承认,大声反驳道:“聂府的仆人自作主张,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做错事,就要怪到主子身上吗。”
“唔!”
“唔!”
一直沉默的顾沿手脚并用爬出来,疯狂点头赞同聂登的话。
顾执柯心里一惊:“沿儿,你有什么冤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唔!”
顾沿说不出话,像想到什么似的,私下衣袍的内衬,随即咬破手指。
众人还以为他这是怎么了,几十双眼睛都打量在他身上,不到半刻,顾沿把血书放在众人的面前。
“祖父救命!皇上割了我舌头!”
鲜红的字迹,刺伤了顾执柯的眼。
“为君者怎么能如此残忍,严刑厉法,残害忠臣后代,皇上难不成是想效仿暴君,施行暴政吗!”
顾执柯锐利的双目直直瞪向龙椅上的人。
他就这么个宝贝外孙啊。
以后口不能言,后半生怎么度过!
江妄行修长的手指轻敲龙椅,仿佛没受到什么影响,挑眉反问:“那顾太傅请好好问问你的孙儿,当他对女子施行残暴时,他作何感想。”
“你!”
顾执柯脸色涨红。
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顾沿的那些特殊癖好,他们无从抵赖。
爷孙两人找不出理,同时沉默下去。
聂端这时却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充满悲伤和怀念:“想当初四殿下身为太子,为先皇处理政事时,做的让人心服口服,没想到……”
“没想到事到如今,四殿下下落不明,皇位也易了主,唉,真是世事无常。”
陈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