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低俗的场景不堪入目,江妄行自觉侧身,将视线停至在白慎晚脸上。
白慎晚轻嗅那雾气,气愤地叉腰嘀咕:“红袖招几时变成这样了,给舞娘们用魁毒。”
红袖招是歌舞坊,不愿出卖身体的女子可以靠着乐籍混口饭吃。
但眼下……
“什么是魁毒?”
江妄行低眸,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语气不解。
白慎晚嗓音沉沉:“雾气里有魁毒的成分,我给乐娘们写的调理食谱中有一味青华,这两种蛊碰在一起就有催情的效果。”
台上那些舞娘,有可能不是自愿的。
闻言,江妄行面色也沉了下来。
“两位客人,请买座!站在台前是要加钱的。”
一旁的小二流里流气地抬抬手中盛满铜板的托盘,提醒他们买座。
“这是谁定的规矩,叫虹姑过来回话。”
江妄行眉目冷冽,一掌拍翻装铜板的托盘,怒声喊道。
“回话?你好大的口气,我们店里根本就没有虹姑这个人,这个店铺可是太子的地界,太子殿下你知道吗!”
小二心头怒火直窜云霄,招来两个打手,将他们赶出门外。
“来人啊,这两个人买不起看票,给我轰出去!”
白慎晚咬着指尖顿感不妙,着急地问:“你还有那些产业,商铺,庄子,不会都归到江储名下了吧?”
两人相对无言。
在街道上奔走,接连问了十几家铺子,亮出的房契上都落着江储的大名。
“吃不上饭,手下的产业还被江储偷走了。”
白慎晚腿又酸又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心情大起大落的,吃不消。
“这是我们采购药材的账簿,可以拿出户部报销。”
江妄行掏出随身携带的账簿,翻查了两三遍,带着白慎晚去找户部侍郎。
算珠相碰撞数万下,丁耀终于算完,合上账本,揉捏着酸胀的手指,说出一个巨大的总数后,问:“支票还是现银。”
“支票。”白慎晚双眼发亮。
丁耀疑惑地嗯了一声,翻到账本最后一页,泛黄的纸上空无一字。
”怎么了?“
白慎晚一惊,手指不安地颤动着。
数银票的手停住,丁耀眉头一皱,摸着羊角胡须问:“你们的账本上没有官印,不放款。”
“丁大人,当时灾情过重,地方衙门的房子都塌了,官印受损。我们救活那么多百姓,没从国库拨过一笔银两!”
丁耀沉默。
白慎晚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灾情有多惊险,说得口干舌燥。
丁耀静静地看着她,慢悠悠地提起水壶,倒了碗清茶。
“谢谢。”
白慎晚伸出双手欲接,谁知丁耀却仰头一饮而尽,慢吞吞地说:“没有官印,别想从国库拿走一枚铜板。”
“老倔驴。”
白慎晚双手接了团空气,累到无力吐槽。
丁耀冷哼一声,转过头与白亮的墙壁对视,也不愿看着他们。
“走吧,户部侍郎古板至极,你说不动他的。”
江妄行拿起账本,起身走人。
踏出账房,两人才发觉夜色已朦胧了。
街道上的小摊贩扯着嗓子叫喊,食物的香气交织在空气中形成一张大网,诱捕着白慎晚靠近。
“好久没尝过城中的夜宵了。”白
慎晚舔着唇角,往一个煎饼铺子频频张望。
江妄行拿出身上仅剩的铜板买了一份,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没能力。”
“是我,赶路时你打猎也不会让我饿着,回到城中反而憋屈了。”
热腾腾的油饼掰成两半,白慎晚递给江妄行。
“我不饿,你不能跟着我风餐露宿了。”
江妄行没接过油饼,低声交代道:“吃完这顿,我就送你回将军府吧。”
“这也是个办法。”
白慎晚点点头,吃完手中的食物,带着江妄行回将军府。
拎着大红灯笼的侍卫看见白慎晚,瞬间激动起来,大声跑进屋内禀报:“小姐回来了!”
白慎晚打了个哈欠,对着着另一个站在原地的侍卫说:“我能进去了吗?”
“小姐请。”侍卫慌忙地推开门。
门内泻出一道暖色窄光,白慎晚硬挺的肩膀塌下来。
熟悉的府邸处处散发着安全气息,她走进门内,向前走了一段路,猜测道:“等会让你看看我住的小院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白慎晚低头一看,地上只剩她一人的影子。
“江妄行!”
白慎晚快速地往回跑,追上偷摸摸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