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温暖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让白慎晚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犹如得到抚慰,瞬间安定下来。
又是几日过去,江褚和林秋儿的婚事临近,白慎晚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两人婚礼的筹备有多隆重,皇帝又赏赐了多少东西。
只是自从那日山腰见到林秋儿以后,白慎晚便没有接到过她的消息,甚至一度怀疑,当初林秋儿只是戏言而已。
直到婚礼前夜,天色已然黑透,管事悄悄来到白慎晚面前,低头禀告道。
“小姐,有位姑娘在后门,说想要见你。”
白慎晚眼眸一动,猜想到来人极有可能是林秋儿,赶忙让管家把人请进门。
片刻,只见女子身披黑色披风,将整个脸以及身躯都牢牢遮住了,远远看过去,即便是熟悉的人,也未必能将人认出来。
待来到白慎晚的房间,女子摘掉宽大的帽子,露出充满红血丝的眼。
“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相较于林秋儿,白慎晚倒显得淡定许多,平静开口:“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不过应该是件重要的事吧,否则也不值得林秋儿冒险,深夜也要过来。
林秋儿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说话。
隔墙有耳,白慎晚觉得她这顾虑没错,于是走到林秋儿身边,微微侧过去身子。
林秋儿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前几天,也不知道江褚是怎么想的,在慈孤院里找出几个姿色还不错的小姑娘,想要让她们侍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慎晚眼中充满疑惑。
江褚现在已经是太子了,想要什么样的高门闺秀没有,纳几个侧妃想必皇帝也不会不答应,干什么要从慈孤院找人。
林秋儿紧捏手帕,眉头深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现在把她们都关在一个地方,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听说有个别哭闹绝食的。”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那些姑娘会有危险,更不说最近江褚性情大变,暴怒的时候杀掉她们也未可知。”
白慎晚愁眉考虑片刻,重新望向林秋儿:“你既然来我这,想必已经有应对办法了。”
“你也不算太笨。”
林秋儿轻轻哼了声:“你不是会功夫吗,我想让你明晚易容成我的样子,趁江褚不注意,把那些姑娘救出来。”
“明晚?”
白慎晚抓住话里的关键,迟疑几秒:“我要没记错,明晚是你跟江褚的洞房花烛夜吧?”
林秋儿点头:“也正是这种时候,江褚才不会起疑心,你放心,等第二天一早,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来,谁都发现不了。”
白慎晚心里默默把整个计划盘一遍,最后发现这或许也是个方法。
她装成林秋儿的样子,先给江褚下毒,再将那些小姑娘救出来,一箭双雕,也省去很多麻烦。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白慎晚推开窗,望向漆黑的北面树林。
这段日子江妄行保护她时,大多数都是在那边,可是今晚他大概有别的事要忙,并不在那里,她想告诉他一声也不能够。
而林秋儿在旁边催促:“你还在看什么,现在跟我出门吧,好为明天做准备。”
“你等等。”
白慎晚来到书案前,抽出纸张,给江妄行简单交待她的行踪,这才跟林秋儿避开众人,悄悄离开候府。
……
翌日,锣鼓喧天,婚礼在万人瞩目中进行,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林秋儿犹如提线木偶,机械地拜堂行礼,全程没得到江褚半点温情。
等进入洞房,伺候的仆人都下去,林秋儿独留一身丫鬟装扮的白慎晚,低声催促:“时间紧迫,你快易容变成我的样子。”
林秋儿边吩咐,边急忙褪下繁重的婚服,配合着白慎晚换装。
转眼入夜,当江褚醉意熏熏踹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谨守规矩坐在床边等候他的新娘子。
不见到人还好,此刻见到了,不免让江褚想起曾经遭受的屈辱。
这一路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拿到太子之位,没想到到头来,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娶。
胸腔之中燃烧着一股无名火,江褚脚步虚浮地走过去,伸手狠狠一拽,盖头被粗鲁扯下,连带新娘发上的珠钗也勾落。
这时新娘的面容也出现在江褚的视线里。
巴掌大的小脸,无悲无喜,毫无疑问,姿色根本不及白慎晚万分之一。
江褚暴躁地端起她下巴,用力捏了捏,嫌弃开口:“就你这样,给我暖床都不配,居然还妄想做我的太子妃。”
白慎晚吃痛,倔强地扭过头,呸了声,躲开江褚的控制。
“醉了就滚一边去,对女人发酒疯算什么男子汉。”
说着,她嫌恶地瞪了江褚一眼。
这举动,无疑彻底激怒了江褚。
这女人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给他摆脸色。
江褚发了狠,扬起手狠狠要往白慎晚的脸上打,却不想巴掌还没落下,手居然被她紧紧挡住。
“你好大的胆子!”
江褚瞪眼怒视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