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白慎晚不明所以,手腕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疑问也得不到回应。
来到寝宫,江妄行冷声打发走伺候的宫女。
“这里不用伺候,都下去。”
待所有人恭声退出去后,他将殿门关上后,便把白慎晚按在门上,盯住她的眸子,脸上浮现凝肃。
“今晚我们找机会离开。”
微微起伏的呼吸,透露出他平静面孔下隐藏的不安。
白慎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危?”
江妄行声音沉沉:“此处危机四伏,不宜久留。”
那些已经咬毒自尽的刺客,是经过精心培养的死士,由此可见,幕后黑手心狠手辣,想要置他于死地。
此时再不设法逃离,日后对方下手只会更狠。
他一人涉险没事,只是……
江妄行的目光从眼前女子的脸上划过,眼底黯然:“你不能有事。”
闻言,白慎晚摇了摇头,眸光坚定:“我们还不能走。”
在江妄行微疑惑的目光中,她牵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床榻边,安抚他先坐下,缓缓解释。
“即便逃离这里,我们回到中原,那里同样暗藏杀机,尔虞我诈轮番上演。”
她一面说,一面帮江妄行止血上药,所幸伤口不深,养几天就能好,等包扎完毕,她紧紧握住江妄行的双手,语气无比认真。
“比起殿下在中原处处被压制,无法施展抱负,我宁愿殿下暂时留在幽渠,因为,这里更需要你。”
清润的嗓音,缓解了江妄行内心的焦躁,他眼里的戾气也逐渐消散,神色缓下来。
“我听你的。”
白慎晚一听,松口气,放下心来,和江妄行说起刺客的事。
“皇宫守卫森严,每个时辰都安排固定的侍卫轮值,那些刺客如果没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绝对不能从宫外躲过层层巡视,准确无误到达皇帝所在的宫殿。”
江妄行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那就是内贼了。”
别看莫勒根从前贵为国师,现在又登基称帝,权势之下,党羽遍布朝野,但视他为眼中钉的亦不少,究竟是谁要对他痛下杀手。
一时间,他还真有人选。
白慎晚皱眉,沉思片刻,直接道:“先从那个希尔查起吧。”
毕竟希尔手握重兵,权力仅次于帝王。
江妄行应下。
……
次日早朝。
大臣见高座之上的帝王脸色深沉,手上负伤,唯恐遭到迁怒,无不垂头低眼,不敢多吭一声。
然而,终究逃不过帝王的责问。
“昨夜皇宫潜入刺客,诸位爱卿如何看。”
话一出,众人四顾,议论声响起,复又安静下去。
沉默许久的希尔左右一看,突然上前一步,表情迅速换上哀痛之色,拱手开口。
“臣昨夜听闻皇上遇刺,恨不能手刃刺客,保护皇上的安危!”
他话锋一转,愧疚地低下头:“只是昨夜在外查检军粮,一时赶不回来,还请皇上恕罪。”
三言两语之间,即表明了忠心,也作出不在场证明。
希尔说完,悄悄瞥了眼皇帝。
皇帝只是静坐上首,对于他这番话并没有过多反应,天子威严,在这一刻淋漓展现。
希尔赶紧低头不敢直视,但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却对心腹所在的方向动了动。
心腹看到后,立即走出一步,红着眼开口:“希尔大人忠心耿耿,令我等敬仰,请皇上感念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予以嘉奖。”
“不敢!”
希尔心下得意,脸上却谦虚抱拳阻止:“只要皇上龙体康泰,臣万死不辞。”
这个时候,龙椅上的江妄行突然笑了声。
“如此一看,朕是该好好赏你。”
不知为何,希尔听到这话,后背泛起一阵冷意,明明江妄行笑容和煦,却让人如坠冰窟。
“臣愧不敢当。”
希尔收敛不该有的得意,神情恭敬谨慎。
下一秒,江妄行那笑着的脸蓦地冷下来,视线直直投到他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气势。
“朕是要赏你治军不严,纵容刺客直闯皇宫,还是要赏你擅离职守,放着皇宫的安危不顾,无旨查看军粮?”
话音刚落,众大臣诚惶诚恐,纷纷跪下。
希尔膝盖一弯,噗通跪地上,冷汗直流:“臣有罪,下次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降罪!”
江妄行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了大概猜测,冷脸拂袖而去,留下一群双腿颤抖的大臣。
盯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希尔暗暗磨了磨后槽牙,脸上的惧怕已经彻底消失。
出了皇宫,他拉上心腹兄弟,直闯酒楼,将里面的百姓轰走,一群人抱起酒坛猛喝,不多时,众人醉意熏熏,大声叫喊。
“我看莫勒根是飘了,才当上皇帝没多久,竟然敢当众骂我,害我在百官面前丢脸。”
希尔一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胸中怒火便熊熊燃烧,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心腹听到这话,愤怒狂拍桌子:“可不是!一登上那个位置,人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