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晚低声应:“你可以说话了。”
虽然郎中说毒性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但她还要亲自查看才放心,毕竟,那郎中是幽渠的人。
江妄行看不到所处的环境,只能看向虚处,能感觉到白慎晚就坐在靠窗的方向,犹豫片刻后问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门外的墨承绎轻敲两下房门。
“姐姐,殿下,我能求你们件事吗。”
白慎晚端正坐好,跟江妄行保持好一段距离,回答道:“进来说话。”
得到她的允许,少年才不疾不徐地走进来,视线停在脚下的地砖上,没有多偷看一眼。
白慎晚心里满意,对这少年略有改观,语气也放缓。
“你要说什么事。”
墨承绎抿唇,郑重地开口:“我想留下来给你们当下人,希望你们不要赶我走。”
他有理有据地给白慎晚分析:“目前莫府危机重重,姐姐和殿下可信的人并不多,有我在,也算多一个帮手。”
想到少年这段时间提供的帮助,白慎晚便答应下来:“如此也好,你就留下。”
墨承绎一听,带有些许稚气的脸上瞬间迸出惊喜,白慎晚给他机会,他也愿意投桃报李,提供自己知道的事。
“据我所知,先帝在位时,莫勒根就是肱骨之臣,先帝驾崩,将少帝托付给他,他的野心却日渐膨胀,逐渐不把年轻的少帝放在眼里。”
说到“少帝”二字,墨承绎只停顿片刻,便继续往下说。
“现在的幽渠王朝,遍地都是他的党羽,你们如果遇到这里的大臣,事先得明白那些人站在哪一边。”
这也是墨承绎决定暂时留在此处的原因之一。
即便现在回朝,朝里不服气他的人如此之多,他的皇位也坐不稳,倒不如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白慎晚闻言,突然目光深深地盯住眼前的少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平常百姓家这个年纪的少年,不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墨承绎稳住狂跳的心,指指外面:“这是我和宋小侯爷无意间向府里那些仆人打听的。”
对于宋楚岚跟人打交道的能力,白慎晚还是知道的,了然地点点头:“做得好,你叫他有空再多打听点。”
“我这就去告诉他。”墨承绎说完高兴跑开。
如此,四人在莫府暂时安顿下来。
白慎晚也没闲着,一头扎进莫勒根的书房。
莫勒根善战,藏有不少兵书,但更多还是医书,很多绝世孤本都能在他书架上找到。
“有什么发现吗。”
江妄行娴熟地走进来,短短几天,他已经记住厢房到书房的路线,并且熟悉大半个莫府的构造。
“没有。”
白慎晚托腮,长长地叹了口气:“书都是好书,但没有关于怎么解你身上之毒的。”
“不急。”
江妄行柔声宽慰,犹如汩汩的泉水流过心间,白慎晚听到他的嗓音,烦躁都被抚平,于是眉眼弯了弯:“我不急。”
她看向旁边一架子的医书,斗志昂扬:“说不定我看完那边的,就找到方法了。”
江妄行笑了笑:“我帮你去拿。”
说着穿个大半个书房,来到西面的书架前,手指摩挲到最上面几本。
看不清眼前的情况,他手肘碰到下层没放好的医书上。
按照过去经验,下面那几本书肯定要掉,但跟预想中的不一样,书掉下去,并没有听到落地声,反而是女子满满心疼的声音传来:“夫君,你小心一点。”
这些天宋楚岚他们也打听清楚了,这女子叫胡娜,出身于幽渠最尊贵的那支血脉,五年前嫁给莫勒根,生有一子,是以莫勒根对她宠爱有加。
江妄行现在既然是莫勒根的身份,自然要接受莫勒根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和孩子。
“我没事。”
他用不那么僵硬的声音回答。
胡娜接住掉落的书,重重放回架子上,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要拿什么东西,叫我一声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这几天都把自己磕碰出什么样了。”
说完,胡娜抓住江妄行的胳膊,仔细给他揉搓起来,嘴里念叨不停:“跟我回房去吧,我给你擦药酒,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受伤,我给你擦擦马上就好。”
江妄行收回手,后退一步:“先不用,我还有事情要忙。”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自从胡娜进来,白慎晚已经变回那个恭敬谦卑的随从,默默站在一旁,低眉垂头,仿佛没有听到主子们的谈话。
这边胡娜一听,当然不依,嗔怪道:“有什么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做,你这几天好好休养不好吗。”
正说着话,胡娜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自己夫君深深望向随从的一眼。
那眼神里有浓浓的情愫,还有无尽的担忧。
她皱皱眉,往随从那边看了看,突然哼的一声:“夫君记得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熬的粥都好了没。”
说完,带着怒火转身走掉。
……
白慎晚知道这是在演戏,倒也没放在心上。
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