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最浓的时候,白慎晚换上幽渠人的衣裙,避过守卫的士兵,从墙上跃下去。
白毅和江褚不同意她冒险潜入幽渠,她只能偷偷去,多耽搁一天,江妄行就多一重危险。
没想到刚落地,她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回过头,看见宋楚岚身上同样是幽渠人的打扮,手指放在唇边,对她“嘘”了声,让她别说话。
白慎晚点点头,指指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马匹。
两个时辰后,两人已经纵马来到幽渠境内。
宋楚岚下巴朝城内的幽渠人一扬:“我去跟他们打听打听,看看近期有没有押送回来的中原人。”
消息很快问出来。
他摆摆手:“他们说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秘密押送,谁也没看见。”
“那我们想办法去狱里看看。”
白慎晚快速打定主意,可惜的是,幽渠城内大街交错纵横,每个商铺楼房都长差不多,人走进去,犹如置身迷宫,他们在里面绕了许久,毫无线索。
宋楚岚打开地图,急得直挠头,嘴里嚷嚷:“不应该啊,出来前我特意看过,牢狱不就是在城北这个地方吗。”
说着,他手指往地图上一戳。
白慎晚凑过去:“我看看。”
就在两人研究时,不远处两个士兵大声呵斥。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白慎晚连忙苦起脸,把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官爷,我和兄长是逃难过来寻亲的,谁知道现在就迷了路,请官爷通融一下。”
“不行。”
士兵将他们上下打量一遍,黑沉着脸:“你们行迹有疑,关进地牢去。”
“地牢?”
她要找的地方就是地牢。
士兵以为她在害怕,脸色也稍有缓和:“怕什么,你们要是没干坏事,顶多被关个两天就出来了。”
宋楚岚立即点头哈腰恭维:“我们不怕,也不敢为难官爷,官爷把我们抓进去吧。”
就这样,两人轻松到了幽渠地牢。
夜深人静时,宋楚岚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发簪,尖端探进锁洞里,左右掏几下。
咔擦,锁头应声掉落在地上。
“你去那边找。”
白慎晚打算跟他分头行动,随后放轻脚步出去。
找了一圈,地牢里关着的都是犯点小事的犯人,并没有江妄行的身影。
宋楚岚指指前方,小声开口:“我在那边发现一条密道。”
“过去看看。”
她和宋楚岚走进去,阵阵阴风迎面扑来,越往里走,湿气更重,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面铁墙,被封得严严实实。
白慎晚垫起脚,从送饭菜的小口看下去,神色蓦然一凛。
“江妄行。”
她轻唤了一声。
倚在墙角的江妄行闭眼昏睡,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墨承绎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你们居然找过来了?”
白慎晚紧张地盯着里面的人:“他情况怎么样?”
“中毒了,还在昏迷中。”
墨承绎顿了顿,又安慰道:“不过我已经想办法帮他把温度降下去了,暂时不会有事。”
此时正在开锁的宋楚岚一脸暴躁:“不行,他们这个锁是特别打造的。”
他的那些雕虫小技,开普通的锁还可以,对这种就不行。
暗道尽头,隐约有士兵交谈的声音传来,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被发现。
白慎晚咬咬牙,跟墨承绎交待:“你好好照顾他,我们明天找机会再过来。”
“放心。”
在墨承绎担忧的注视中,白慎晚和宋楚岚溜回关押的地方。
次日。
地牢深处的铁门被打开。
随从放了把椅子,莫勒根便坐在那张椅子上,姿态倨傲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江妄行还在昏迷中,他自然不会审问一个将死之人,于是把视线放在墨承绎身上。
“沦为阶下囚的滋味怎么样。”
膨胀之下,莫勒根连对少年帝王的尊称也省略了。
“国师已经体会过了,何必问我。”
墨承绎神色嘲讽。
他指的是当初莫勒根被中原活捉那一次。
这是莫勒根最屈辱的回忆,现在一听,气到怒气上涌,拳头紧紧捏起。
“再嘴硬,我不介意明天就跟臣民宣布,他们的王卖国求荣,突然薨逝。”
“是吗。”
墨承绎边说边暗暗看了眼打开的铁门,心里默默算计。
如果这时白慎晚他们能赶过来,不失为救人的好机会,只是要先想办法把他们叫过来。
少年做好决定,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莫勒根身上,突然冷笑一声:“即便是我死了,我也留有遗诏,国师如果想要那个位置,那也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坐上去了。”
莫勒根一听,暴怒而起,一脚踹上少年的胸膛。
“你说什么?”
在他的计划里,是征服中原,登上王位,接受万民朝拜,但如果小皇帝秘密立有遗诏,他不成了逆臣?如何让万人敬服。
“来人,给我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