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
那个五皇子?
前世,白慎晚一心痴缠江妄行,对于宫中其他事解得并不深,只知道五皇子是婉妃所生,性子温和。
多的,还真不清楚。
见白慎晚神情透着不解,江妄行难得正经了表情,压低声音解释。
“阿越打小养于贵妃身边,被迫与柔儿分开。他们兄妹二人虽关系甚好,却无法日夜相见,贵妃待阿越也未真心。”
想到一双幼弟幼妹相隔时的难过,江妄行眸色骤沉。
“贵妃势大,孤也无能为力,只能多花时间陪着她,暗中保护阿越。”
虽然江妄行的语气很平淡,但白慎晚仍从这话中听出了他的无奈和不满。
贵妃受宠,后宫话语权悉数掌握在她手中,身为不甚受宠的太子本就易被人欺,又如何对抗贵妃。
不知为何,明明这是已经知晓的事情,可再度从江妄行口中听到,心尖却忽然疼了一瞬。
白慎晚垂了眸。
庆幸她重活一世还是将军府嫡女,不需重蹈覆辙,于她而言,白玉欣不过是蚂蚁一般,不足为惧。
但江妄行呢?
抬眼直视少年太子的黑眸,白慎晚眉心微蹙:“婉妃又怎会甘心。”
江妄行自嘲一笑:“宫中本就是个吃人的牢笼,婉妃无权无势,不甘心又如何?贵妃一手遮天,她怎么反抗?”
听到这,白慎晚心里莫名发堵,沉声道:“母子分离,想必婉妃也很是痛苦。”
江妄行闻言,抬头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叹息一声,语调冷漠又讥诮。
“宫中有多少人是能按照自己意愿生活的?尔虞我诈,权利纷争,随时都有可能掉落深渊,人人谨小慎微,又谈何幸福。”
他眼中神色无比冰冷,通身气场也逐渐阴郁。
白慎晚凝眸注视,心情复杂。
少女难得不再嘲讽,静静陪伴的模样温柔且恬静。
眸中戾气退去一点儿,江妄行薄唇微抿,欲说些什么,却又转移话题。
“柔儿在这睡不方便,随孤送她回去吧。”
白慎晚没反对,看江妄行起身抱起睡得正香的江柔,动作很是小心。
二人朝着东南方的霏兰宫行去,刚踏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娘娘!”
眉头紧蹙,江妄行顺手拉住跑出来的宫女:“发生何事了?”
侍女哆哆嗦嗦的说不完整,见状,白慎晚也没了等她说完的耐心,直接提起裙摆,大步冲进房间:“怎么了?”
贴身侍奉婉妃的侍女吓了一大跳,认出白慎晚的身份后顾不得礼节,上去抓住她的手急切道:“白小姐,快看看我家娘娘,她吐血了!”
婉妃房中哭泣声此起彼伏,让睡得本就不安稳的江柔醒了过来,还未彻底清醒,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
“母妃!”
江妄行一把将她捞回来,低声哄道:“无妨,有你白姐姐在,婉妃不会有事!”
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江妄行怀里,江柔满脸担忧和绝望。
她不过离开片刻,母妃怎么会变成这样!
地上已经染上血渍,更遑论床边。看着面无血色偏偏唇殷红的婉妃,白慎晚眉头微蹙,上去诊脉后转头吩咐。
“我现在要给婉妃娘娘针灸,诸位还请离开。”
“施针?”
江柔一脸担忧,她并不知白慎晚医术多好,可看到这人眼中的坚定,又没来由地选择相信:“白姐姐,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救我母妃!”
白慎晚点头:“我会的。”
待人都撤出房间,白慎晚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用火细细烧过。
婉妃还未晕过去,征得她同意后,白慎晚方才动手施针。
也是因着两世的经验,这些天又时常练习,白慎晚才有信心。
手起,针落。
屋内安静得可听火跳裹挟针入肉声,屋外则是脚步声乱,祈祷音慌。
一炷香后,施针结束。
白慎晚也脱了力,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好险。
房门于此时被推开,江妄行快步冲进来,眸光顿变:“你怎么样。”
身体着实没力气,白慎晚便没拒绝他的搀扶,坐稳后对着周遭满面担忧的宫人以及江柔道:“娘娘已经脱离危险,好生照顾着便是。”
缓了缓力气,白慎晚把针收了,随后又让下人准备纸笔,开了药方。
“母妃!”
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婉妃的脸,江柔满脸泪水地要跪谢,被白慎晚出手拦下,只得满眼感激地开口:“白姐姐,多谢你出手相助,待母妃好了,我定登门拜访。”
白慎晚带着疲惫的声音轻轻流出唇边:“不妨事,好生照顾着她。”
见状,江妄行走到她身侧,沉声道:“柔儿,孤先带她回东宫,倘若有事,尽管寻孤。”
江柔抹着眼泪应声。
垂眸看着满面疲惫的少女,江妄行眉头一拧,不待她动作,先一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怀抱宽厚且温暖,白慎晚便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
一路稳当地回到东宫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