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晚听了这话,心中陡然竖起一道警惕的旗帜。
若不是知道上辈子派人刺杀江妄行的正是钟贵妃,她怕是真以为钟贵妃是好意关怀。
她这么问,怕是对这扰乱她计划的人起了歹心了。
以白玉欣的性格,肯定不会错过出风头的机会。
有好戏可看了。
果然,一听钟贵妃问话,白玉欣面露喜色,连忙上前一步说:“回娘娘,正是臣女。”
蠢货。
白慎晚心里嗤笑。
没想到白玉欣真的如此按捺不住,实在是蠢得没边。
抬头看向上位的人,钟贵妃表面上并无异样,可她温和的笑意,却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这是对白玉欣不满。
不过她不喜白玉欣可以,可不能牵连到整个将军府。
想到这儿,白慎晚向前一步说,扬声道:“娘娘,不过是家姐好运捡到了太子殿下,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英勇,挣脱了刺客,姐姐不过是捡了个漏而已,不敢冒领救驾之功,姐姐,你说是吗?”
被白慎晚当众不留情面地拆穿,白玉欣小脸儿上一阵青一阵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无法承受周围异样的目光。
白玉欣没想到,白慎晚这个贱丫头,会直接让她下不了台。
她们可都是白家人,她丢脸了,对她又有什么好?
白玉欣往日只为白慎晚不懂礼数,任性妄为而开心,如今报应到了她自己身上,她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好不容易进一回宫,在贵人面前露相,结果所有的机会都被白慎晚毁了!
不出所料,话音落后,白慎晚就接收到来自白玉欣的满含狠意的目光,知道她记恨自己拆台。
可那又怎样?
白玉欣怎么想的会怎么样她不想管,她只要确保将军府能够从里面干干净净摘出来就好。
牺牲一个白玉欣,又有何妨?
更何况这都是她自找的。
白慎晚这一开口,瞬间把钟贵妃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见少女不卑不亢,说话谦逊有礼,不禁刮目相看,含笑出声:“你叫……白慎晚是吧?白老将军可是时常把你挂在嘴边,你的名气,大得很呢!”
面对贵妃笑面虎一般的夸赞,白慎晚垂眸,应对有措:“娘娘过奖,其实臣女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不过是家父慈父心怀,提起自家女儿来,总是样样都好的。”
白慎晚可不希望钟贵妃给她挖坑,安上什么名声,为了杜绝麻烦,还是一口否决得好。
她这回答进退有度,再见她一袭藕荷色衣裙勾的身形偏飘逸窈窕,站在所有花枝招展的女人中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清丽脱俗,却又耀眼夺目。
浑然天成的华光,让坐在上首暗暗观察的江妄行看得眸光一凝,眉心渐浮出一个结。
他上辈子怎么没看出白慎晚有这等气魄?
说起来真是讽刺。
明明白慎晚这般出彩,可自己对她的印象从来只有任性刁蛮,说到底也是他眼瞎才会忽视这些,才会认为其他蒲柳之姿竟能和这般的星耀争辉。
真是愚蠢。
想到此,江妄行眸中闪过一丝恼意。
恰在此时,钟贵妃的话题引到了他身上,脸上笑容很是温柔。
“太子此番历经凶险能全身而退,多亏将军府帮忙,不过本宫甚是好奇,太子是如何脱险的?”
钟贵妃面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语气却多了些探究的意思。
下面的白玉欣身体一颤,不由得抬眸看向那道矜贵优雅的身影,将希望寄托在江妄行身上。
而江妄行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扫了一眼下首的白家两位女子,目光在白慎晚身上多停留了一刻,随即收了回来。
江妄行神情淡然,嗓音清洌如击玉:“谢娘娘关心,其实是因为一场意外,孤不小心落入将军府,多亏玉欣小姐帮助,白老将军又带了家丁帮忙,将那贼人吓退了。”
“只能说,孤真是幸运,进的是将军府,若是落在荒郊野外……。”
说到这,江妄行眸光暗了两分,并没有把剩余的讲完,自然没有将河边的那场欢愉引到白慎晚身上。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他都不希望白慎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过分关注。
白玉欣并不知江妄行存了让她挡刀的心,反而对他能提起自己十分高兴,原本灰暗的脸色也恢复如初。
有江妄行这么一说,好歹能为她挽回一些声誉。
想来白慎晚计划落空,定要气得不行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白玉欣侧过脸去看白慎晚,却见她表情平静如水,没有半丝嫉妒和不甘,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她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对比之下,暗自窃喜,希望压白慎晚一头的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脑得她刚刚被太子点名赞赏的喜悦都没了。
听完江妄行的话,钟贵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顿了片刻随意地问了一句:“白家慎晚如此聪慧,就未帮到你什么忙?”
闻言,江妄行俊眉微蹙,不知贵妃为何突兀地问这一句。
白老将军更是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