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虎根本不吃这一套。
祁春生在白泉村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了,他都不怕,还怕一个刚来的小丫头?
撂下这句话。
“嘭!”
张铁虎就把门关上。
两个女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想干啥?”
“干啥?你说呢?今儿从了我,这五千块钱,就不提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面对张铁虎的威胁。
白玉兰挡在了秦湘柔面前,厉声道,“马上滚出去!”
“白寡妇,你还相当女英雄?你他娘的也是砧板上的肉!”
张铁虎嘴上叫嚣得厉害,动作却也不急。
他知道这俩娘们儿的厉害。
之前也吃过亏。
来硬的,真不行!
“秦湘柔,你自个儿想清楚,五千,那城里得是啥货色,你想想你值不值就完事儿了!”
这话。
狠狠地戳了秦湘柔的心。
她心里一阵发苦。
忍不住伸手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白玉兰。
“玉兰,你走吧。”
白玉兰人都傻了,连忙拉住秦湘柔,“姐,不至于的!”
“何家强半年前就给我发过消息,说他今后不管我了,就当跟我离婚了,也不想再回这穷山沟子了。”
一句话。
让白玉兰如遭雷击。
好姐妹,最终还是沦落到跟自己一样了。
成寡妇了!
听见秦湘柔放软话,张铁虎爬杆子就上。
“白寡妇,别碍事儿,滚滚滚!人都让你走了,还死皮赖脸干啥?”
话还没落地。
手就伸了过来。
突然!
一个拳头朝着张铁虎的脸飞了过来。
他旁光瞥着一个什么玩意儿,飞快地来了。
一扭头。
正好锤在了鼻子上。
“哎哟,你娘!哎哟,别打,疼......”
哭天喊地的一通惨叫。
白玉兰和秦湘柔都吓傻了。
再定睛一瞧。
正是傻子——李大柱!
拳拳到肉。
脚脚见血。
张铁虎被打得都没人声了,四蹄并用地跑了出去。
“秦浪蹄子,白寡妇,李傻子,你们给老子等着,豹哥......哎哟哎哟!”
狠话还没说完。
李大柱又追了出去,一通暴打。
等两女回过神来,出了屋进院子里一看。
哪里还有人?
只能听见远处一连串的惨叫声。
“这二傻子也忒狠了吧,可真别把张铁虎打死了。”
“你这下知道我之前的心情了吧?”
“别说这些了,现在咋办?张铁虎要真找来豹哥,我......我还能活吗?”
秦湘柔神色黯然,害怕极了。
谁都知道,豹哥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混子。
出了名的刁狠坏毒歹。
那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来的主。
听说在镇上还有关系。
没人敢惹这活阎王。
“柔姐,别多想,先去我家吧。”
“嗯,我收拾点东西。”
看着秦湘柔进屋,白玉兰更担心李大柱。
这一次,是这二傻子保护了自己和秦湘柔。
但他,会不会出事?
李大柱并不是想把张铁虎打死。
而是感觉脑袋嗡嗡胀痛,身体更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像是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必须要发泄出来才行。
一边打一边跑。
直到失足跌进了白泉河里,整个人才算冷静下来。
回忆。
像是潮水一般涌入了脑海里。
父母死在了腊月二十九回家的路上,摩托车跟人,一起被撞得稀烂。
人都还没入土,吃绝户的就来了。
村长祁春生牵头,代表公家,负责各种程序。
李有田作为“监护人”,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自家的一切。
张铁虎是村霸,但凡有人敢帮忙出头,说一句良心话,就上门找茬。
谢神婆神神叨叨,宣传自己是“天煞星”,克父克母,天生痴傻,必须以猪圈牛棚为家,跟畜生在一起,活得像是畜生一样,否则就得死。
四个人一唱一和,瓜分了父母的偿命钱,霸占了二层小楼。
......
“你个傻子,你咋不去死啊?你快死了吧,省得碍眼!”
“艹你个血玛,克死爹妈的祸害,再瞅打死你。”
“嫌饭馊啊?能有你吃的就不错了,今儿不吃,明儿发霉了也得吃!”
活得,像是一条猪狗......
二十年,第一次如此清醒。
不知道不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李大柱躺在河滩上。
第一次感受到河水冲刷身体的惬意。
第一次看到晚霞,内心生出了美感。
原来,正常人的世界,如此美好。
直到天色全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