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一间三进院子内。
“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儿子先走。”
吴监守推搡着自己的夫人进屋,让其收拾东西。
监守夫人余氏刚参加一个宴席归来,就被自己丈夫赶回屋子,不明所以地让她收拾东西赶紧走。
她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让我带着儿子先走?”
吴监守面露凶意,瞪大双眼,大声吼道,“让你收拾就赶紧收拾,再废话我就打死你!”
余氏被他吓得手抖脚抖,她与吴监守成亲十载,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冷色的模样。
吴监守也深知自己方才吓着她了,双手搭上余氏的双肩,道,“我做了些错事,今后恐怕难以善终,你带着儿子离开边城,我会安排人带你安顿好,今后儿子便由你独自抚养了。”
余氏还想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她看到吴监守精疲力竭的模样,话在口中饶了好几圈,终究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
她轻轻点点头,道,“我带着儿子先安顿好,等你回来。”
闻言,吴监守鼻尖一酸,深深汲气道,“好。”
随后,他又交代道,“衣服重物都不要带,金银首饰能带多少带多少,你先去收拾,我去给你拿银票。”
说着,吴监守便转身快步去了一趟书房。
一进书房,他探出头打量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跟踪,快速关上书房的门。
转身走到书案后边一人高的字画前,字画后边有一个暗藏的机关,只需要掀开画布,轻轻用手推便能进入里面的暗室。
暗室里漆黑一片,吴监守便用火折子点燃小桌上的油灯,端着油灯往深处走。
越往里走,越明亮。
这是因为暗室深处的墙上,点着价值千金,不黑不灭的油灯,这种油灯只供给皇室,多数用在皇陵。
走到暗室尽头,有十几个大黑木箱子。
吴监守按照记忆,打开其中一个大木箱子,里面存放着数张银票,银票下面全都是金锭子。
这么多金锭子,余氏带着人不可能带走,吴监守也不会让她全部拿走。
这样带不出去,还会更快暴露他所做之事,与投案自首并无分别。
是以,他只拿了一沓银票,这些银票数额巨大,足够妻儿享福一辈子。
正当他把银票装进小木箱子,准备起身往回走时,身后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多谢吴监守带路了。”
木盒子从吴监守手中话落,木头摔进金锭子里,发出一声巨响。
吴监守心咯噔一下,急急转身,便看见一个身着玄衣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跟前。
“你是何人?”
吴监守大声质问。
暗十早在两日前,就开始监视吴监守的一举一动,今日在大营里斩杀药帐的大夫,都是为了让吴监守自乱正脚,拿钱逃命。
这样暗影卫才有机会,得知吴监守到底把鞑靼人抢来的钱财,存放到了何处。
有幸的是,吴监守不负众望,果然如世子所料想的那般,得知药帐大夫被斩首示众,连忙赶回家准备逃离。
吴监守见暗十不说话,便开口引诱,“这里的金银珠宝,我分你一半,只求你绕我一命。”
暗十在昏暗的灯光下,流露出一丝嘲讽,吴监守以为他嫌弃钱少,连忙将打开了几个箱子,将里面的财宝全部展露出来。
他急切道,“这里有金银玉瓷,全都是上好的宝贝,只要你绕我一命,这些东西全部都给你,都给你。”
暗十懒得跟他废话,抬起由手示意。
黑暗中,不知从何处窜出两道黑影,直接将吴监守打晕,拖狗一般地将他拖出暗室。
“将东西清点好,全部搬走。”
“是!”
...
夜色高空,最是杀人灭口时。
边城城中一座大宅子内,突现二十几个黑衣人。
一时间刀光血影,闹闹哄哄中原本忙活在宅院里的人,尽数倒下,就连守门的大黄狗也一并倒在血泊中。
“回主子,未找到东西。”
被黑衣人称之主人的男子,仰头看向黑穹,淡声道,“不留一个活口。”
“是!”
边城中动荡,远在大营里的陆七七也不好受。
白天的时候,伤兵营的大夫在任太医严令之下,一个不落地前去围观了当众斩首的全过程。
这些大夫们见过缺胳膊断腿的士兵不少,但是从未亲眼见过胳膊和腿是怎么被砍断,更别说是看着曾经有过袍泽之情,一同共事过的同僚身首异处的场面。
一时间,这些大夫不光吃不下饭食,更有甚者吐得黄胆汁都出来了,个个东倒西歪。
其中症状最明显的,便是曾在药帐里做事的八名大夫了。
为此,剩下没有症状的大夫,今日的工作量不得不增加。
陆七七吃完晚饭,忙活到后半夜,才回了营帐。
回到营帐,她便发现十九在她的营帐前烧水。
还时不时地用长棍往锅里搅。
是煮了什么东西吗?
待她凑近,便闻到一股叶香。
她看着十九的背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