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
昨日上战场的伤兵,全部聚集在一处,各自躺在营帐里痛苦哀嚎。
陆七七和各位医者,才靠近伤兵营,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臭。
“就是这里了。”
守卫的士兵,带他们到地方,便转身离去。
医者就是哪里有伤员,就往哪里搬的工具人,打开药箱就一同忙活。
陆七七则是带着几个会缝针的大夫,进了喊声最大的营帐。
任远掀开帘子,方便陆七七进营帐。
帘子一掀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七七面不改色地迈步进帐,只见营帐里有四张窄床,错落摆放。
医者们正围着四张床,给伤兵们暴力缝针。
没有致幻液进行麻醉,只能让四个士兵,将伤兵的四肢固定住,医者拿着弯针缝针。
针尖刺入肌肤,本就伤口疼到令人晕厥,再被这么一扎。
即便伤兵嘴里塞着木棍,也能听到哀痛至极的声音,还有挣扎不断的身躯床板的响动。
“各位大夫,劳烦都停一下手。”
陆七七朗声道。
大夫们停下手里的动作,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陆七七接着说话,“你们用蛮力缝合伤口,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说着,她就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致幻药,递给任远。
“这个药汁只用抹上去一点,就能起到麻沸的作用。”
任远接过瓶子,就给各位东门的大夫分。
这东西在大营,大夫们人手一份,只因为之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如今东门这边,发生战役,前来支援的大夫们,自然是带着致幻药前来。
以为年纪稍长的医者,放下手里的弯针,血手往自己身上早就看不清颜色的围布擦了擦。
而后,上前向陆七七行礼,“见过乡主,多谢乡主慷慨施药。
在下是任太医的弟子,姓段名恒,暂时主管东门伤兵营事宜。”
段恒介绍完自己,便提出想法,“缝合之术,我等学艺不精,还请乡主主刀缝合。
东门的大夫,都听乡主调遣。”
陆七七想着大营的医者,尚且未将弯针运用熟练,更别说是东门的大夫们了。
她道,“重伤之人同意安排缝针,轻伤之人,段大夫带人进行缝合,记住缝合之前抹药,避免二次拉伤导致伤口撕裂。”
段大夫将她的话,谨记于心,便带着先前为伤兵缝针的大夫,还有按压伤兵不能动弹的士兵,全部都带了出去。
一帮人走后,帐子里呼吸都顺畅了些,不至于十几个人挤在里面抢氧气呼吸。
“赶紧动手吧。”
陆七七吩咐完,任远和黄大夫他们,立马上前给躺在床上的伤兵疗伤。
她则是在营帐里饶了一圈,查看躺床上的伤兵,伤口的缝合情况。
果然不出她所料,由于暴力缝针,导致伤口缝合掌握不好力度,如今伤口已经造成撕裂。
其中一人的伤口撕裂严重,陆七七便打开自己的药箱,带上手套,亲自给伤兵缝针。
伤口在大腿上,这一刀狠辣至极,让伤兵大腿上的肉向外翻。
据她目测,伤口足足有三指深。
先前用绳子捆住伤口止血,周围已经布满青紫色,明显是失血过多,供血不足。
陆七七一边给伤兵缝合伤口,一边交代给她打下手的赵大夫,“我箱子里有一个竹罐子,先喂给他喝两口。”
免得针还没有缝合好,人却因为失血过多,直接归天了。
“好。”
新伤比起旧伤好缝合,之前在大营中医治的伤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腐肉,需要剔除干净才能进行缝合。
如今倒是省下不少事情。
“给他敷上三七粉,”陆七七吩咐道。
赵大夫有些迟疑,“乡主,这三七粉不多了。”
陆七七侧头看了眼药箱,他们从老林子里挖掘的三七,在大营里用了不少。
现在眼见着就要见底了,可止血的药物不能少。
她道,“先给他敷上吧。”
赵大夫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便低头照做起来,给伤兵敷上三七粉。
忙活了半日,饭点都快过去了,段大夫这想起来才带着他们,前去排队领饭食。
段大夫为照顾大营的医者们,自己排在最末。
陆七七等人,自然是等着他一块找地方。
东门伤兵营不及大营,段大夫自然也没有单独的营帐。
只能带着陆七七他们,走到东门医者们常坐的石头上吃饭。
段恒本想向陆七七致歉,没想到她径直走到石头边上,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垫着坐了下去。
虽不是席地而坐,但陆七七丝毫不扭捏的性子,让他对眼前这个医术高明的姑娘,更为欣赏。
段恒想什么,陆七七丝毫不在意,此刻她更在意的是,这饼子实在太硬,嚼得她下颌骨都酸了。
吃完饭,陆七七正要往伤兵营走,便看到宋宴清的背影。
于是她连忙放下空碗,跑到宋宴清身后,大喊,“宋...世子。”
听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