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鸡肉粥软糯顺滑,陆七七的头还有点晕,但已经不影响她正常行动了。
喝完粥,陆七七放下碗问,“筒子如何了?”
陆大海沉默了片刻后道,“昨夜就被田苗村的人,接了回去,说是准备明日下葬。”
陆七七点了点头,筒子年纪尚轻,还不到三十岁。
他这个年纪枉死的人,是不能像长寿之人一般,把尸体久停在家的。
陆七七道,“我今日去一趟,怎么说他都是因为帮我做事,才遭遇不测。”
李昌龙张了张嘴,想劝陆七七,他怕筒子的家人会迁怒于她。
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日就要下葬了,陆七七要是今日不去吊唁,是个人都要心寒。
最后,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李昌龙道,“我陪你去。”
“对,让你二哥,陪你一块去,最好是把柱子和周一都叫上,”陆大海觉得李昌龙的主意不错,人多也不怕陆七七受伤,三个大小伙子总能护住一个小姑娘。
陆七七拒绝了,“不用,人多反而不妙,会让人以为我的居心。
三叔,你放心我只是去吊唁,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让二哥陪我去好了。”
“况且,我还有事情要托周一和柱子去办。”
陆七七交代完所托之事,便进屋换了身素白色的衣服,同李昌龙一块去了田苗村。
筒子属于枉死之人,在村子里被视为晦气的事情,说难听点就是短命鬼。
是以,前来吊唁之人并不多,只有村里每户来一人意思一下罢了。
“弟妹,乡主来了。”
苗大树向来负责主持村里的白喜事,院门大开,堂屋门直对着院子,外面来了什么人一清二楚。
他看到陆七七身着素白衣裙,向院内走来,提醒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妇人。
妇人不为所动,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好像是被很什么抽干了精气,像个提线木偶,眸光里毫无波澜。
陆七七站在门口,看到院门挂着白幡,带着沉重的心情,跨入院门,径直走到屋内。
“乡主。”苗大树简单行礼。
陆七七嗯了声,点了点头,“我来吊唁。”
筒子的棺椁停在堂屋的正中央,吴氏和儿子跪棺椁的右前方。
陆七七给筒子上了三炷香,随后便听到吴氏开口,“小发,磕头。”
小发作为孝子,自然是要磕头回礼,当即给陆七七磕了个头。
“嫂子,节哀。”
吴氏抬头看了眼陆七七,便再也忍不住哭声,痛哭起来。
陆七七上前双膝去吴氏同跪在地,低声道,“嫂子,想报仇吗?”
哭声戛然而止,吴氏缓缓抬起头,一滴泪从眼眶中滴落,砸在地上。
她看了看眼身旁黑色的棺椁,而后又对上陆七七的眼眸,眼神坚定道,“想!”
“那就按我说的做!”陆七七。
……
县令府,后院亭内。
“你说什么?闹出了人命!”
张姨娘瞪大双眼,碍着身旁有下人,不得不压低声量。
得知这个消息,她恨不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了人命!
张管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院子里有不少下人,他不能靠张姨娘太近。
张姨娘因为自己弟弟的事情,县令安排了几个人,来院子里做事,说是干活实则是监视。
导致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了。
张姨娘小声道,“我今日出府,咱们老地方碰头。”
张管事闻言便出了张姨娘的院子,往他们说的老地方去。
待他走后,张姨娘扬声道,“随我去换身衣服,今日茶商老板找我谈生意,要是谈成了,就是个大买卖。”
丫鬟闻言,连忙将张姨娘搀扶起来,往屋里走。
张姨娘做生意能耐不小,手里握着不少铺面,朱大头喜欢张姨娘不光是因为脸蛋,更因为她能帮他赚钱。
有一个在床踏上让人欲仙欲死,还能任劳任怨挣钱的妾室,朱大头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舒坦。
就连正妻看在钱的面子上,寻常时候也不会去为难张姨娘。
是以,张姨娘在县令府的日子,可以算是十分自在了。
监视张姨娘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
如今陆姨娘不过是靠脸讨得县令欢心,可赚钱的铺子还在张姨娘手上,只要她还抓着铺面,在县令心中的地位就不会低。
这样的局势,他们还是会审视夺度的,在张姨娘说去谈生意时,就自行退了下去。
这对于张姨娘出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马车停在了东市的一家客栈,平日里富商最喜欢在此下榻,也是张姨娘多与张管事幽会的好去处。
张姨娘推开天字号的房门,贴身丫鬟便熟练地关上门,站在门外替两人放风。
“到底怎么回事!”
张姨娘快步进屋,一屁股在圆凳上,压着脾气道。
张管事也坐了下来,给张姨娘倒了一杯茶水。
“昨日派人去抢地,不曾想那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