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大家都睡下了,我起来小解,听见外面有动静。
我就走到院子看,奇怪的是能听到有猫叫声,却看不到猫。
我怀疑那就是有人在院子外面,等着半夜放火烧屋子!”
牛小舟回忆那夜烧房子前,发现的奇怪之处,一口咬定就是人为纵火。
陆七七问,“那你们又是如何发现起火的?”
牛大航回忆了一下,道,“是灶房先烧起来,我睡的那间屋子离灶房近,最先闻到一股焦味。
我就赶紧让老婆子把儿子、儿媳喊起来。
等我跑到灶房看,火势太旺根本进不去。
那火烧得极快,一下子就把屋顶点燃,我们一家老小什么都没拿,就跑了出来。”
木房子烧起来十分迅速,要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就是寻仇了,想把这家人烧得一干二净。
但是据牛大航口述,这灶房明显不是从屋顶开始烧,而是从灶房下面烧到屋顶。
若真是有人纵火,为何不直接把着火点放到屋顶呢?
只要屋顶点燃,火势迅速发展,屋子里面的人想要逃出去都难,就像是牛二叔一样,非死即伤,总不会完好地逃出屋外。
“既是灶房起火,就没有可能是做饭后,火星子没有扑灭?”
“绝无可能,”陆七七的话刚问出来,就被牛小舟一口否定,“咱们是木房子,十几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火烧房子的事情。
是因为咱们村的人,每日做完饭,都会把灶房里的灰铲到屋外,留着出恭后用,那夜还是我铲的呢!”
牛小舟刚说完,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个大逼斗。
“臭小子!”牛大航的大手,狠狠地拍在牛小舟的后脑勺上,“谁让你在乡主面前说这些污糟话!”
牛小舟捂着后脑勺,龇牙冷嘶了一声,看了他老子一眼,敢怒不敢言。
陆七七思考片刻,把一时不察导致失火选项,从脑海里清除。
但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到底是如何失火。
她之所以没有现场查看,是因为被烧的三座屋子,都被烧没了。
根本看不出屋子原有的构造,更别说是发现失火的原因了。
眼下没有证据证明是人为,还是一时大意所致。
既然牛小舟觉得是有人纵火,倒不妨按照这个思路去探究一二。
陆七七顺着牛小舟的话问,“你既然说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是有得罪什么人?
或者利用职务之便,欺负过什么人?
让人怀恨在心,把屋子烧了,想要你们全家性命,才能解心头之恨?”
陆七七的话一出,牛小舟和牛大航都有些茫然,两人相视一眼,许久也没想出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牛大航道,“我当村长这么多年,从未用村长的身份压过人。
谁都知道田坪村穷,大家都不愿意当村长,每日家长里短闹不停,谁家生个病,受个灾还得想办法。”
说着牛大航就有些愤恨不平,道,“要真是因为我当个村长,就放火烧我的房子,那这些人就真的黑了良心!”
“一家老小捡了命,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就连被褥都还是乡里乡亲借来的,要让我知道是谁,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跟他斗到底!”
牛大航的话,倒是给陆七七提了一个醒,她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带出来,钱财什么的都没有回去拿吗?”
只见牛大航摇了摇头,“家里不富裕,本来就没有几个钱,在衣服上缝一个口袋,上哪都带着。”
说着牛大航就拍了拍胸口,陆七七明显能看见有一点棱角的痕迹。
难怪牛大航一家什么都没有拿,就从着火的屋子里逃了出来。
要是往回跑,回去拿值钱的东西,想必难逃劫难。
毕竟大多数人,死在火灾中,很多情况都是不舍重要财物,导致错过了最佳逃生时机。
问了一圈,陆七七也没发现什么可疑。
猫叫声惺忪平常,可以忽略不计。
灶房起火的火源,也被牛小舟处理过,自然不成立。
总不能是牛大航,自己把屋子给点了吧。
图什么呢?难道就图窝在这破房子里暂居吗?!
思前想后,陆七七还是决定去问问周围的村民,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有效的信息。
她道,“你们先安顿好,这件事情我会查明。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田心村找鲁达。”
牛大航连连点头,把陆七七送出院子。
从牛大航家出来,陆七七便去了被牵连烧房子的第三户人家。
据牛小舟说,这家人患病死了大半,家里只剩下两兄弟。
两兄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因家里实在太穷,都没有成家,如今遭此变故,今后成家恐怕是无望了。
陆七七推开院门,就看到两个男子在院子里,一个拿着扫把扫地,一个坐在台阶下,正拿着针线缝补衣服。
听见声音,两人纷纷把目光看向院门口。
两人看见是陆七七,一时间有些呆愣,相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七七也不等两人请进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