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达口中打听到五个村子的情况,陆七七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之前她只是带领着田心村的村民种植中药,并没有广泛告知剩下三个村子。
是想通过口口相传,让剩下的村子一块种植。
届时她早就回到老兵村,就不用自己劳心劳力,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去教了。
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她想了想道,“鲁大哥,劳你把四个村子的村长找齐,我有要事相告。”
鲁达酒量好,喝了半天脸色半点红晕都没有,神色清明,道,“好。”
当夜,吃过晚饭,三个村子的村长,就被鲁达喊到陆七七所住的田心村小院。
陆七七在小院里的矮桌上烧了一壶茶,就等着人来。
今时不同往日,三个村子年纪都比陆七七长,如今却要向她行礼。
身在尊卑刻在骨子里的朝代,三个村长丝毫没有别的想法,看到陆七七便跪下行礼。
“草民,参见乡主。”
陆七七道,“村长请起。”
三位村长起来后,陆七七看着鲁达道,“怎么只有三个?田心村的村长呢?”
鲁达顿了片刻,才道,“老村长病故,如今田心村还未推举村长。”
弄清楚原因,陆七七了然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就暂代村长一职吧,若是遇到合适的人选,或者你不想干就重新推选一人。”
“是。”鲁达躬身抱拳向陆七七行礼。
陆七七作为乡主,更换一个村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田大垄低着头,不敢看陆七七一眼,生怕她一个不如意,自己就被换掉。
就在他一动不敢动,腿绷得笔直快抽筋的时候。
才听到陆七七说了句,“坐下吧,我找你们有事相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敢落座。
还是鲁达第一个上前,就挨着陆七七最近的一边坐下。
三个村的村长见状才敢落座。
陆七七用提梁壶给四人倒茶,除了鲁达坦然自若,其他三位村长战战兢兢道谢。
鲁达为陆七七解释,缓和三位村长的情绪,“三位不必拘礼,这次乡主叫你们来,是想改善五个村子,让村民尽早恢复生计,重新过上富庶的日子。”
原本低头不敢言语的三人,听到鲁达的话,纷纷抬眸看向陆七七,想知道是否真如鲁达所说。
陆七七浅尝一口茶,淡笑道,“他说得没错,找你们前来就是商议此事。”
“谈何容易,”最终还是田坪村的村长牛大航先开了口。
语气中带着心酸,又无可奈何。
陆七七倏然想到,鲁达给田坪村的评语:“地势平坦,人多地多,最穷。”
她起初还想不通,为何地势优越,人口众多的地方,反而是五个村子里村穷的村落。
直到听到鲁达的解释,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田坪村,以前是一条河,突然一月之间,河水干涸,过了三年不见有回涨的迹象。
之后田坪村的先祖,就在此落地生根。
可河地再怎么填泥土,终究改变不了地底是沙地的事实。
沙地不蓄水,不管种什么庄稼,产量都不高,甚至还有绝收的时候。
村民不光要缴赋税,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压根供应不上,只能越过越穷。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生存,但是让一个半辈子,都没进过城的村民,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何懂得迁移,更别说户籍落户。
原本就穷,恐怕半路上就得饿死,这种想法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每天辛苦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吃不饱穿不暖。
陆七七看到牛大航肩上的补丁,再看到他灰白的头发。
要是她没记错,据鲁达描述,牛大航今年才四十有三,前两年刚添的孙子。
果然,缸里无粮,催人老啊!
陆七七道,“牛村长,田坪村种什么都不得产量这事,我听说了。
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还要等我实地考察过后,再做决定。
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村民,跟村民通个气,今后好一起想办法,让日子过得富庶。”
牛大航低头不语,这么多年了,要是有办法,他们的祖辈早就想到了,也不至于让他们过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对于陆七七的话,只是当女娃娃不懂事,异想天开罢了。
陆七七看牛大航的神情,也知道没有做出改变之前,多说无益,还不如留着精神,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几个村子。
陆七七道,“还有一事,你们刚刚大病初愈,想要立刻养好身子完全不可能,只能持续用药将养好。”
牛大航听到陆七七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田坪村经过瘟疫,这场巨大的变故,原本就没有多少家产的村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得以保命。
如今难道要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吗?
“这可咋办?乡主,田坪村根本买不起药了呀!”
牛大航一激动,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众人纷纷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