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大夫越众而出,没有因为被这么多人围观而显现丝毫怯场,他面容沉静,身上带着沁人的浓重药香,先是大大方方地对着众人拱拱手,而后转头看向上官诺,等着少爷示下。
上官诺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微微颔首道:“既然三皇子点你救助患者,你便不要藏私竭力施为吧”。
白胡子老大夫高声应诺,而后招呼药童取来自己的专属药箱,从容走到横躺在地上的男子身旁,蹲下身形开始看诊,望闻问切整套的流程自不必说。
前面有了上官诺和上官偃的结论,大家已经深知男子所患病症,现下他们关心的是老大夫的如何治疗,能否真的将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提别人怎么想,都彪、吴怀桥老爷子是为白胡子老大夫捏把汗的,都彪不放心的靠近上官诺道:“少爷,不知道甲三大夫可能应付这般病症,不若换偃管事上吧”。
在他的观念里,上官偃不仅足智多谋而且多才多艺,尤其一手玄妙的医术令他折服。
上官诺知他好意,宽慰道:“无妨,甲三大夫亦是国手级高手,此等小症当难不住他,你切莫着急,耐心看下去便是”。
甲三是白胡子老大夫的序位号,并不是名字,为了方便称呼,安和堂采用位序排号的称呼方式。
瞧少爷神色笃定,神色中满含信心,都彪也稍稍放下悬着的心,耐着性子看向甲三大夫。
甲三大夫地治疗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就见他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行云流水的扎在病患男子的几处重要穴道上。
男子虽然仍旧双目紧闭,可在银针的刺激下却有了反应,剧烈咳嗽几声后,侧身吐出一道浓痰,许是浓痰吐出打通了他碍闭的气道,令他呼吸明显强盛了不少。
跪伏的女子见到自家爹爹生息回转,眼中充斥希冀,却不敢扰了大夫心神,只能用手捂住嘴巴,任泪水横流。
认真观察男子反应的甲三大夫,估摸着针灸的效用,右手干净利落的落在喉咙处银针上,带着某种韵律地轻轻捻动针体,男子受到刺激,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看得围观众人纷纷哗然,深觉老大夫针灸之术神奇。
甲三却顾不上大家反应,眼神中添了几分郑重,左手从早已准备好的药箱中掏出一颗黄豆粒般大小蜡封的药丸,捏碎蜡衣,任由其掉入男子口中,虽然时间短暂可众人还是恍然见到药丸黄黑的颜色。
确定药丸掉到喉咙处,老大夫再次捻动银针控制男子喉咙肌肉吞咽,保证药丸被其吞入腹中。
“拿温水来”,突兀地低喝声从甲三口中传出,跟随他的小厮始终等着他的吩咐,极快答应后,掉头迈步急匆匆跑到大堂接水。
很快水便送到老大夫手中,左手端着瓷碗,指肚稍稍感受水温,满意点点头正要灌入男子口中。
跪伏女子看出他的不便,主动出声道:“大夫,不若让小女子伺候爹爹喝水”。
甲三自无不可,将手中的水碗递给她,同时简单提点了几句注意事项,而后便专注控制银针配合女子喂水。
女子动作轻柔,仿佛怕呛到自己的父亲,不敢直接一次灌入太多。
水喂完,老大夫撤了头上银针,又在身体几个部位扎了几下,帮助男子吸收药力。
少一时,男子眼皮颤动竟然睁开眼睛,令围观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咦,有那活泼的已经张口称颂:“神医呀”。
许是长时间未进吃食的缘故,男子虽然睁开眼,可是却说不出话,只是努力的向上抬手仿佛有什么事要求老大夫。
老大夫看出他的挣扎,温言道:“不要着急,你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体正虚弱,当悉心调养一段时日,方能恢复如初”。
没人知道刚才男子睁开眼睛时,还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正想趁着清醒安排好后事,给女儿找个依靠。
不曾想眼前仙风道骨周身药香的老者竟然说出这么一番令他惊诧的话语。
他死寂的眼神登时有了神采,探寻的看向身边跪伏的女儿。女子看出父亲的意思,满是泪水的脸上,挂着欣喜的微笑,重重点头宽慰道:“爹爹,咱们遇到好人了,这位神医大人妙手回春,刚才就是他老人家将你救醒的,而且他还说只要好好调养几天,您就能恢复如初,爹呀,您都昏迷了两天了,吓死女儿了,侥天之幸您终于醒过来了,您可千万要撑住,不要丢下婵儿一个人呀,女儿还想好好侍候您老人家呢!!”。
虽说将人救醒是件高兴的事情,可父女之间交流中透露出的人间悲剧,还是让围观的百姓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有热心的大嫂拿着帕子摸着眼泪劝慰道:“闺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爹即被神医救醒了,以后只有享福的,还不赶紧请神医多给开几副药,去了病根”。
自称婵儿的少女觉得大嫂说的有道理,赶紧又朝着甲三磕头道:“还请老神医多给我爹爹开几副药,千万不要让他再受病痛折磨,婵儿愿做牛做马偿还医药费用”。
甲三忙伸手拦住她,道:“姑娘不需行此大礼,你父的病症不是什么绝症,只需再吃几丸刚才的药丸,当可药到病除,此药为我安和堂特制,要不了几个铜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