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高大雄伟的仪门赫然矗立于两层三级台阶之上,青墙灰瓦,乌梁朱门,上有黄铜大钉,显得威严庄重。
红漆鲜艳,显然经常保养刷新,黄铜大钉熠熠生辉,不是富裕财政根本凑不出如此的成色。
仪门两旁粗大门柱镌刻龙飞凤舞的楹联:治净岩,一柱擎天头势重;爱邑民,数载踏地脚跟牢。
门正上方古色古香的匾额横书:“净岩县衙”。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一个大门就能看出,净岩县城虽然混乱,但经济上却非常繁华。
世事本就如此,越是法外之地,越是藏污纳垢,越是藏污纳垢,越会畸形繁荣。
正如地球上的拉斯维加斯,全世界有名的赌博之地,却吸引着众多富豪、政客不惜身家的前往消费。
两者异曲同工,小小的边地县城,法度难存、盗匪横行、黄赌泛滥,却对那些有权有势、大商大贩之人造成致命吸引。
且不提上官诺他们门前等待,却说守门衙役将名帖报给县老爷后,陈县令拿着名帖端详了一下。
口中默默念叨:“上官诺?安山府云台县?没听说过啊!”。
叫过衙役详细询问道:“他们一行几人,现在何处?”。
回大人:“一行四人,现在正在仪门外东角门等候”。
陈县令继续问道:“递帖之人何等模样?”。
衙役稍稍回想了一下,道:“四人中,求见之人是一位颇为年轻俊朗的公子,做儒生打扮,年不及弱冠,身高九尺有余,三名随行人员,两人做武者打扮,年纪与那俊朗公子相仿,最后一人年纪颇长,做老农打扮,想来应是仆从”。
陈县令听后,略作沉吟,吩咐道:“带他们到二堂知客厅等候,我稍后便到”。
“是,大人”,衙役躬身行礼后,急匆匆赶回东角门处。
“吱呀”,东角门再次打开,衙役走出来对着上官诺道:“公子,我家大人有请,请随我来”。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三匹健硕的骏马,转过身在前面引路。
上官诺从容不迫跟在身后,小谷子、小彪子依次紧随护卫,大富留在门口处,看着他们走进县衙,转身回到坐骑停放处,找了个平整的石台坐在上面,掏出长杆大旱烟,点上一锅,吐着烟圈,悠然自得的安静等候。
虽然机器人没有味觉,但大富特别喜欢这种云雾笼罩的感觉,加上时不时吐出烟圈,他觉得简直是机器人生的享受。上官诺到知客厅时间不长,陈县令便到来,两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
小谷子和都彪在厅门外一间小待客室喝茶等候。
主厅内,上官诺呡了一口茶,抬头端详这个远近闻名的糊涂官。
从面容上看,其实他年龄应该不大,不过而立之年,但两鬓垂下的头发夹杂着显眼白发,可见过的并不轻松。
他身着暗纹便服,端然坐于主位,身形虽然瘦削,但在背后巨型猛虎下山图的映衬下,颇具威严气势。
陈县令不慌不忙地轻扣茶盖,炯炯有神的双眼扫向脸带好奇的上官诺。
上官诺见他抬眼看向自己,从容不迫的淡然一笑,站起身形,躬身施礼道:“学生上官诺,安山云台人氏,冒昧打扰大人,还望万勿见怪”。
陈县令久经场合,待人接物,经验丰富,温和笑道:“哪里哪里,能在如此穷山恶水之地,得见如此年轻的秀才公,倒叫在下有些荣幸。小友英姿勃发,恍然间让我仿似看到多年前的自己,颇为熟悉亲切”。
说话间,陈县令摆手示意上官诺坐下说话。上官诺也不客气,顺势坐下后谦和回道:“大人缪赞,学生不过刚刚踏上漫漫求知之途,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学生此次赴曹州读书,路过此地,得闻大人英名,特来拜会一二”。
“哦,可是去青园书院读书?”陈县令身体前倾,很是在意的问道。
“正是青园书院,大人也听闻过?”,上官诺回道。
陈县令爽朗笑道:“青园书院天下闻名,能比肩者,不过寥寥,试问哪个读书人敢不知青园之名,况且少年之时,我也是在其中求学,那段时光至今难以忘怀”,语气中的意味复杂难名。
他脸上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当年青春激扬,夹杂一种意气风发的傲气,更怀有一种深深的眷恋,连两鬓斑白发丝也染上光彩。
“原来大人也是青园高足,后进末学给前辈行礼”,上官诺又是站起身形行里道。
这次陈县令热情了很多,赶忙站起身形,双臂轻伸,虚抬道:“师弟,莫要客气,都是自家人,不须如此多礼。你现在还没有入院,不知我青园之团结,既然到了师兄这里,那就不要客气,就当回到自己的家即可”。
“来人”,听到大人召唤,外面伺候的衙役赶紧推门走进来:“大人您有何吩咐?”。
陈县令道:“去夫人那里将我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给贵客泡上,另外,到百丰楼订一桌上好菜肴送过来,一会儿我要和上官小师弟把酒言欢”。
衙役领命而去。
上官诺客气道:“大人不必如此,诺拜会完就走,您不必费心”。
陈县令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