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胡屠抖擞精神,与古力拉特领兵出城,到汉军营外搦战。
有胡屠陪伴,古力拉特底气十足,加上新晋部落大人,意气奋发,独自跨马在营外叫骂,汉军只是按兵不动。
古力拉特叫骂半个时辰,仍然不见有人出战,口干舌燥回归本阵,很是耀武扬威一番,出尽风头。
胡屠冷眼看着汉军大营,虽说汉军不敢出战,但他们也不敢冲营,汉军的连弩和标枪实在厉害,还有铁蒺藜和陷马坑,都是骑兵的噩梦,有所防备的情况下还是不能冲杀。
二人回到城中来见秃发寿阗,秃发寿阗闻言笑道:“既然那刘封活不过三日,又何必急于一时?明日再去叫战,打击汉军士气。”
胡屠言道:“我这飞刀之毒虽非烈性毒药,却极难调制,中毒者看似昏迷,神智却清楚,若能激怒于他,怒气攻心,必能加速毒发,明日可多带人马一起喊骂,若刘封听到,必叫其速亡。”
“哈哈哈,此计甚妙!”秃发寿阗抚掌大笑,沉声道,“我族中多少男儿因刘封而死,将他活活气死,这才能稍解我心头只恨。”
百珑口引言道:“刘封一死,汉军必定军心慌乱,不战自败!可马上编个口号,选三千士兵学习喊叫,明日前去骂战。”
秃发寿阗挥手道:“胡掖哈尔,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这口号就交给在下吧!”
胡屠缓缓起身,与胡掖哈尔快步而去,昨日文鸯打伤胡盖,至今重伤不起,他也想早日找文鸯为父报仇,刘封死得越快越好。
众人散去之后,百珑口引上前阴笑道:“大汗,乌桓的人马正在赶来,如果在此之前我们先破了刘封,答应他们的好处就不用给了。”
秃发寿阗闻言一怔,点头道:“不错,如果乌桓人没有起什么作用,我们的约定就不成立了。”
百珑口引言道:“但乌桓人既然来了,也不能让白跑一趟。”
秃发寿阗一脸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大汗,乌桓人之前被魏军打败,这几十年才稍微恢复元气,但将来必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百珑口引双目微眯,缓缓道,“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将他们吞并了,成为我们的部落?”
“嘶——”秃发寿阗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百珑口引竟有如此打算,沉吟片刻一拍桌子,“好,这个计策不错,就按你说的办,等杀退汉军之后再收服乌桓人,就由你来谋划这件事。”
百珑口引躬身道:“大汗放心,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走不了,和轲比能的部下一样,甘心情愿臣服大汗。”
“哈哈哈,我秃发部崛起的日子终于要来了,”秃发寿阗一阵大笑,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断子绝孙,又惆怅起来,叹了口气言道:“军师啊,这一段时间多亏由你策应,等幽州平定之后,本汗封你为大贤王。”
“啊?”百珑口引大惊,旋即面露惊喜之色,噗通跪倒,额头触地,大声道,“多谢大汗,我此生追随大汗左右,绝不背叛,否则魂不归鲜卑山!”
秃发寿阗眼眸微不可查地一阵收缩,又缓缓摇头叹气:“能为树机能他们报仇,我的心愿也算满足了,以你的智慧,一定能带领秃发部壮大起来。”
大贤王是鲜卑部落除了大汗之外权力最大的职位,能够直接接替大汗的位置,以前只是个虚职,从来没有人担任过,百珑口引成为第一个大贤王,也是无奈之举。
渔阳城中一片欢腾,城外的汉军大营便显得沉闷许多,全军死守不出,先前的明锐气势不见,甚至连飘动的大旗都在寒风中显得无精打采。
鲜卑军在营外耀武扬威,寇威等人却无心出战,刘封中了飞刀之毒,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军中上下一片心慌,将校兵卒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当天日暮时分,忽然十几匹马从南疾驰而来,正是闻讯赶到的童咏,到了营外看过令牌,在士兵的带领下匆匆来到疗伤的大帐中。
童攸面色发青,双目紧闭,有两人赶忙上前检查伤口,床边放着取下来的飞刀,一人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童咏看到爱子受伤如此严重,气得双目圆睁,握拳低吼道:“好个阴山四杰,用此下作手段,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同行的一人言道:“童大侠,今夜兄弟们趁黑摸进城中,杀了那阴山四杰,取回解药。”
“好,我正有此意,”童咏一点头,咬牙道,“胡屠要抓活的,我要将这狗贼扒皮抽筋。”
这些人都是粗豪的汉子,说做就做,留下那两个疗伤的人,其他人纷纷摩拳擦掌就往营外走去。
“诸位壮士请留步!”张权赶忙拦住了他们,向童咏言道,“童大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莫急于一时。”
童咏冷哼道:“吾儿受伤,连大将军都被此贼毒刀所害,你们不思报仇,难道也要阻止我们去报仇吗?”
张权看看左右,言道:“童大侠,这个仇自然要报,此时还需与寇将军他们商议,最好能想出个计策,连渔阳的贼军一网打尽才最好,可否借一步说话?”
童咏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轻重,看那两人还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来,又挂念童攸的伤势,对同行的人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