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定计取历城,王平果然中计,只是他未料到分派漯水的暗兵却早已被泰山派的人发现,告知王平有了防备。
一切准备停当,魏军埋伏在营外,只等汉军来劫营,冲进去之后便是满地陷阱,那时候伏兵齐出,杀散出城的守军之后,再去历城,如果张特还未得手,便可助其一臂之力。
将近四更时分,斥候来报,汉军果然秘密出城,钟会大喜,传令全军不得妄动,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领兵,紧张激动,手心都冒了汗。
但就在眼看汉军即将到达营寨二里地之外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不知发生何事,士兵一阵喧哗,忽然间后队变前队,竟往历城方向退去。
钟会闻报,怒骂道:“张特定是急于攻城,坏吾大事,快尾随追杀,不可让守军退回去。”
事已至此,钟会责骂也没有用,当机立断命人缠住这股兵力,为张特攻城争取时间,只要张特先攻下历城,计策还算成功。
埋伏在营外的魏军分作两队急追后撤的守军,星月之下转过两个山坳,猛然一阵鼓响,喊杀声起,竟从两侧杀出许多伏兵来,将追击的魏军杀得大乱。
钟会正在后方督军,见败军后退,大吃一惊,知道汉军已有准备,心中疑惑不已,不知何时走漏了消息,但此时汉军又折返冲杀过来,赶忙与败兵向东逃走。
天明时分,钟会一口气逃到东平境内才停下,收拢残兵,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张特那一路兵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昨夜里一场混战搞得稀里糊涂,外派人打探消息。
王平将计就计反杀魏军,追杀近十里,杀敌无数,天明时分方折回,将魏军营寨辎重尽数收起带入历城。
唐咨在城下迎接,知道他已全歼偷城的魏军,俘虏了三千余人,双方都大获全胜,派人将军情禀告姜维,等候下一步的军令。
土鼓山下,姜维闻报历城消息的时候,毌丘俭派出去的人也连夜送来消息,钟会两路兵败,狼狈退回东平境内。
毌丘俭大惊,急与常林商议,就有退兵之意,常林言道:“钟会纸上谈兵,都在预料之中,此时两军相对,吾军士气正盛,正当一鼓作气进兵,若能击退姜维,则历城之兵无用。此时退兵,汉军两路并进,恐济南不保,军心震动,再难与汉军对敌矣!。”
毌丘俭蹙眉道:“只是姜维用兵严密,谨守营寨,如何退敌?”
常林言道:“历城一路兵失利,料想姜维已知,将军可假意退兵,姜维必来追击,此时沿途设伏,定能反败为胜。”
“唔——”毌丘俭用手指按压着眉心思索片刻,依然觉得此计不妥,“那姜维受孔明指教,必知兵法,只是此计太过浅显,恐怕不能成功。”
常林没想到毌丘俭如此忌惮姜维,苦叹道:“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那诸葛孔明虽能料事如神,但姜维却未必便如此,龙生九子,尚各有不同,更何况只是门生而已,想那赵奢父子,不也如此么?”
毌丘俭道:“话虽如此,但这几日用兵,足见其本事,此计还需从长计议,且先命寇娄敦去汉军寨前搦战,看姜维如何应对,你我再仔细斟酌一番。”
常林也知道此战干系重大,甚至可能关乎幽州军今后与汉军交战的士气,一旦受挫,退守青州之后,再遇到姜维的兵马,恐怕也会有怯战之心,毌丘俭谨慎也无可厚非。
中午时分,寇娄敦引兵回营,早上去搦战,汉兵果然不出营,下午毌丘俭又派弓遵与寇娄敦同去,姜维还是未派兵出战,虽然历城胜了一仗,但他似乎并不急于进兵。
常林言道:“姜维旬日不出兵,吾料他极有可能增兵历城,从济水去取东平,将军若不早做决断,进退不得,失了东平,悔之无及矣!”
毌丘俭苦思一日,言道:“吾意已决,与汉军交战,就在今夜,姜维料吾有退兵之意,必定暗中派人监视,吾却以退为进,姜维若有防备,那时候又用汝退兵之计,方能成功。”
常林听得暗皱眉头,不解道:“将军似乎计中有计,只是如此反复,若是姜维不如将军所料那般,岂非自乱阵脚?”
毌丘俭此时已经一副从容自信的神态,笑道:“吾此番用计,第一计若成,则后续之计可不用,若第一计被姜维识破,尚有一计反击,可谓万无一失。”
常林一怔,毌丘俭看看左右,凑到常林耳边,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地形比划耳语一阵,负手利于桌案边上,自信而笑。
“仲恭此计绝妙!”常林听完十分震惊,抚掌赞道:“此等妙计,恐那诸葛复生,大都督亲临,也不过如此,我看姜维此战必败。”
毌丘俭双目微凛,叫常林前去传令,叫士兵暗中收拾各自器物,准备连夜撤退,营寨大帐却不得乱动,还依原样摆放。
魏军这边有了动静,细作很快便将消息送到土鼓山营寨,阎宇闻报,马上便来找姜维禀告,言道:“此必是毌丘俭听说钟会兵败,怕将军从历城发兵攻东陵,有退兵之意,将军可速派兵追杀之。”
姜维言道:“毌丘俭用兵谨慎,即便撤退,也必有防备。吾料他必不肯就此甘心退去,其退兵必有反击之意,汝等今夜埋引兵埋伏于营外,待魏军来偷营,可里应外合冲杀,则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