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一首咏春之诗读出来,震慑全场,甚至连李掌柜、酒西施敬完酒离去都不知道,瞬间觉得这场宴会索然无味。
刘谌的诗看起来浅显易懂,但仔细一品,却又觉得大不相同,简直是别出心裁,此诗借柳树歌咏春风,将柳树比美人,把春风比作剪刀,比拟和比喻新奇贴切,实在令人拍手叫绝。
“赋物入妙,语意温柔,此诗读来令人有欣然逢早春之欣喜,”赵丹闭目深思一阵,摇头叹道,“如此精妙之作,比之在下方才之糙句,真如萤虫比于皓月,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赵丹这一番话,让所有人暗自点头,有自叹不如的,也有嫉恨低骂的,刘谌这一下便算是断了所有人的路,在这样一首诗之后,谁还敢再出丑?
“哼,我看这位黄公子是有备而来,这首诗只怕非你本人所做吧?”
刘谌刚才出尽风头,刚满意而回,在座位上暗自高兴,他分明看到了酒西施嘴角的笑意,临走之时还向他回眸而笑,正回味这一笑的风情,忽然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容便僵住了。
“陈兄,今日以文会友,想必大家都有准备,黄公子家学渊源,聪颖好学,有此佳作也不足为奇。”
蔡袭见陈贯忽然出言不逊,生怕将局面闹僵,最后吃亏的还是陈贯,赶忙起身劝解。
陈贯和其他人都一样,也想借着此次宴会扬名,刚才他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作为长安四俊,他想留在最后做压轴,先让赵丹出手,未料结果却被刘谌给抢先了,而且后面所有人的路给堵死,陈贯怎能不气?
此时恼羞成怒,连蔡袭的劝也听不进去了,轻哼一声斜睥着刘谌冷笑道:“既然黄公子少有才学,想必佳作也不止这一首咏春之诗吧?不知其他大作可否让吾等瞻仰一番,开开眼界?”
“对对对,原闻佳作!”
陈贯这一说,大家也都跟着起哄了,有些人也是确实不相信刘谌十几岁就有这样的才学,但更多的人则是嫉妒,他们做不出这么精妙的诗,自然也不希望别人做出来,刘谌鹤立鸡群,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你……”刘谌闻言剑眉倒竖,他虽然是皇帝,但在这个场合之下知道不能用权威,瞬间便有些心虚了。
“哈哈哈,阁下有何本事,便要与我家公子比拼?”
就在此时,刘封长笑一声迈步而出,恰好便站在陈贯面前,俯视着他淡笑道:“我家公子初来长安,听闻此处设宴会文,慕名来访,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这位陈公子到现在不见一词半句,却只会冷嘲热讽,似你这般嘤嘤狂吠之辈,想见我家公子大作,还需沐浴焚香,顶礼到府来拜求,还要看我家公子是否乐意赏脸。”
“你,你好大的胆子!”陈贯被刘封一语激怒,气得面色通红,就要站起身来,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咬牙忍住了,冷笑道,“大放厥词又有何用,若是真有本事,何妨再出一首诗,好让吾等都信服。”
蔡袭完全愣住了,他不认识刘封,但知道跟着刘谌的绝非一般人,而此时刘封是替刘谌出头,他站在那里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刘封笑道:“我家公子的大作,岂能轻易示人?倒是在下从小陪公子学习,耳濡目染,倒也略懂一二,诸位若是想听,在下倒可以献丑。”
陈贯不屑地看看刘封,冷嗤一声:“汝是何人?”
“在下乃黄公子的叔父,姓黄名舒,此番奉家主之命陪同公子来京。”
“黄舒?”陈贯冷眼看着刘封,忽然嘴角浮现出一抹狞笑,抱拳道,“如此请教大作!”
刘封倒也不和陈贯废话,来至中间的过道之中,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片刻之后才一挥手,缓缓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刘封读完,陈贯嘴巴微张,脸色愈发难看,其他人也都惊诧莫名,尤其是蔡袭,不知道刘谌身边何时出了这样一位高人,看刘封十分面生,猜不出他究竟是太学院的还是内宫的人。
满座皆惊,无人能言,刘封却淡然一笑,低头看向陈贯:“陈公子,这咏春之诗,如何?”
陈贯脸色阴沉,顿了一下又冷笑起来:“我看你们都是有备而来,这咏春之诗不知早有多少,若阁下有真才实学,何妨做一首与今日宴会无关之诗,吾等才算心服。”
蔡袭见势不妙,赶忙说道:“陈兄,诸位,要不,今日文会便到此为止吧……”
“哈哈哈,这有何难?”未料刘封却大笑起来,环顾众人言道,“不以春日为题,岂非更加简单?这首诗是感于在下年少之时途径徐州有感而发,近来学文新作,诸位听好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首诗一出来,蔡袭慨然长叹,却缓缓坐下来了,他已经看出来,这位陪同刘谌的中年文士才是真正的高手,只怕刘谌的那首诗,也有此人的参与指点,这三首诗,都需细细品味,非言语所能形容。
“嘿嘿,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