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县本为汲乡,汉初于殷国旧址设朝歌县,属河内郡,建安时期汲乡升为汲县,改属魏郡,魏国又升朝歌为郡,属冀州。
按照魏制,朝歌郡辖朝歌、汲、共、林虑、获嘉、修武六县,但在张苞等人眼里,还是以汉制来算,汲县便是河内与魏郡的交界处,汲县是经牧野前往黎阳的必经之地。
令狐宇和马忠兵临城下,将汲县四面围住,令狐宇领骑兵压阵,马忠挥兵冲杀,未料城中准备充分,防守严密,急切难下,二人只好先向张苞报信,整备人马重新攻城。
一连强攻了三次,折损了数百人并不见效,眼看天色已黑,看来今日进城无望,无奈只好退兵五里安营扎寨。
令狐宇皱眉道:“不料这小小的一座汲县城,竟有这善守之人,看来要调攻城器械才行。”
马忠叹道:“汲县城高不过两丈,守军不足五千,你我合力却不能将其拿下,还要兴师动众动用器械相助,只怕会被他人笑话。”
令狐宇无奈道:“但城中守军死守不出,若是强攻,必定损伤许多人马,不到万不得已,强令军士送命,这可是违反军令呀!”
马忠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我连城中守将是何人都不知晓,只顾埋头攻城,实为兵家大忌。”
“对,都怪我太过轻敌了,看来军师所言不差,任何时候都要全力以赴,”令狐宇一拍脑袋,“我这就派细作先调查汲县军情,待明日再做打算。”
马忠点头道:“大军还有一日才能赶到,今夜也要谨防魏军袭营,我二人争取明日在张将军到来之前攻下汲县。”
令狐宇微微点头,马上派斥候去打探军情,二人各自在营中部署兵力,安排巡逻防守之事。
到了后半夜,细作来报,城中守将名叫郝翔,乃是魏国名将郝昭之子,汲县虽然是小,但这里是魏军研发投石车和守城器械的地方,河内失守之后,大部分工匠已经撤走,但许多器械还来不及搬运,故而增加了两千兵力守城。
令狐宇闻报与马忠商议道:“郝昭善守,当年大将军与其交手,也曾损兵折将,其子不知有多少本事,但汲县城中器械极多,你我还需小心行事。”
“报——”就在二人商议破城之法之时,探马飞奔来报,“司马懿已到邺城,正派兵星夜增援魏郡,张将军叫二位将军暂停行军。”
“什么?”马忠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令狐宇,“司马懿……此人不是还在辽东么?”
令狐宇眉头紧皱:“司马懿此人虚实难测,行事常出乎意料,此番回朝,必有作为。”
马忠低头不语,沉吟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抓住令狐宇的手臂大声道:“我有一计,可取汲县!”
令狐宇忙问道:“计将安出?”
马忠快步走到帐前,言道:“张将军已知司马懿派兵增援,我料汲县城中魏军也早已得知消息,故而拼死防守,意在等候援军。”
“不错!”令狐宇点头道:“司马懿为安守军之心,必定先派人告知郝翔,叫他死守待援,当年其对郝昭有举荐提携之恩,郝翔必定遵从司马懿将令……”
说到这里皱眉问道:“可这和取汲县有何关系?”
马忠笑道:“稍后天明,将军在后掠阵,我指挥人马攻城,半个时辰之后只留下部分残兵佯攻,你我忽然退兵,郝翔定以为是魏军援兵赶到,必会出城来追杀,此乃引蛇出洞之计也!”
令狐宇闻言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好,当真妙计也,我先安排人马到后山埋伏,稍后依计行事。”
这一日阴云沉沉,冬日的早晨寒风怒号,狂风卷着旌旗猎猎作响,汉军一大早便开始列阵热身,喊杀之声响彻城外。
汲县的守军也早早站立城头,迎着寒风与汉军对峙,面对一万人马,他们毫无惧色。
一位身形不算高大,但面目坚毅的中年武将正在城上巡视,唇上的髭须带着一层白霜,深沉的眼眸让他显得愈发坚毅,正是汲县守将郝翔。
不多时,汉军步卒开始列阵冲城,郝翔从容调度,指挥着搬到城头的投石车和弩车交错发动攻击,弓箭手在城垛口策应,汉军还未冲到城下,便被击退。
汲县虽然没有护城河,但在密集的箭雨压制之下,这数百步的距离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抵达,甚至连一架云梯都没有搭到城墙上。
又一轮攻击之后,汉军重新结阵,只在远处对峙,鼓声不断,却不见有人冲上来,郝翔正在疑惑之际,在城楼中监视的副将急匆匆跑来:“将军,汉军后军不知何故撤退了!”
“退兵了?”郝翔眉头微皱,凝目看向远处,天地萧索,城外灰蒙蒙的狂野中旌旗飘展,挡住了他的视线。
副将点头道:“正是,步骑惧已撤退,只留下少数残兵,那些旗号都是虚立的。”
郝翔手扶城墙,双目一阵收缩,忽然大叫道:“速速传令,全军出城追敌!”
副将一愣:“郝将军?”
“此必是汉军探到援兵已到,不得不临阵撤退,此时不趁势追击,坐失良机也!”郝翔已经快步向城下跑去,大声传令道,“你在此等候援军,等其赶到,便让他随我追敌,此番定要大败汉军,扬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