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休见刘封如此紧张,不由心中一沉,还是点头道:“周将军至今找不到踪影,只怕……凶多吉少了!”
“混蛋!”刘封一把抓住栏杆,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二弟,你怎得如此糊涂?”蒋壹一听脸色大变,冲到蒋休身旁,抓着他的肩膀摇晃道,“周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即便鲨鱼群出现,也要及时救人再走啊,你这不是……”
“唉——”蒋休一声叹息,垂下头不做辩解,当时情况混乱,不知道周处人在何处,水下根本无法招呼,更不要说让他上船了。
沐风在一旁皱眉问道:“与贼交战,大将不在战船指挥调度,为何跳水杀敌?”
“实不相瞒,是周将军看到贼人潜水凿船,私自跳水杀敌,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蒋休便将先前作战的情形又说了一遍,如果不是聂友支援的及时,还险些让安勒给逃走了。
“混账!”刘封听完又是一声怒骂,拍着栏杆咬牙道,“身为一军之将,此子只知逞武勇之能,违反军令,罪有应得!”
“大将军……”袁林吃了一惊,也不知道刘封说的气话,还是动了真怒。
关索上前道:“大哥,那小子虽然鲁莽,但不失为一员猛将,若有个闪失,着实可惜了,不如再派人搜寻一下吧!”
众人都纷纷点头,这时候也唯有关索敢劝说刘封了。
“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由他去吧!”
刘封却一声长叹,背转身看着远处的夕阳,对众人摆摆手,“传令退入神龙岛休整,明日继续向夷洲进发!”
关索向众人使了个颜色,大家都下船而去,蒋休诧异地看了一眼刘封,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责罚自己,还在发愣,被蒋壹拉着退走了。
关索抱着胳膊来到船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吸了一口气:“大哥,那小子不会真的喂鱼了吧?”
“这都是命!”刘封一声轻叹,摇头失笑道,“周处这小子,心高气傲,自以为是,比你和继业还要骄狂,前几日虽被你压制了一番,但秉性难改,看来是我看错他了。”
关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好端端地就说到他和张苞头上来了,撇撇嘴,两道浓眉皱在一处,无奈道:“若是在陆地之上,走失了还能搜寻,这茫茫大海,一旦落水,便九死一生,想找也是无从下手啊!”
“罢了,由他去吧!”刘封再次摇头,深吸一口气,“周处独断专行,因他一人跳水,让船上数十士兵因他丧命,此等目无军律,心无战友之行径,也不足以担任将领。”
“大哥……”关索吃了一惊,他还从未见过刘封有如此挫败之词,劝道,“人无完人,大哥也不必为此纠结,只是人是你调来的,周鲂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此事回去再议吧!”刘封迈步走下战舰的台阶,面色冷峻,关索只好默然跟在他身后,劝解人的话,他可说不出几句来。
周处这一次的举动,让刘封颇感失望,同时也大为震怒,海军的培养与骑兵一样难度极大,他这次破格将周处封为海军校尉,就是期待他能好好表现,杀敌立功,将来才好提拔任用。
初来乍到便任命官职,尤其是周处还年纪轻轻,这是军中大忌,也是因为周处先大闹军营,大家知道他的武勇才没有多少非议,但必定还有人心中不服,只是不便言语罢了。
刘封就是想让周处以他的战绩来让全军心服口服,同时也能证明自己的眼光:在用人方面绝不会偏袒任何人,只要有本事,都能得到提拔。
但周处这次的表现,与历史上后期的那些事迹大相径庭,或许周处还未到完全觉悟,真正成长的时候,那死去的几十名海军,虽说是因为周处临阵先离开有关,但何尝不是自己用人不当所致?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悔怒和失望重叠在一处,刘封此刻真正体会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怀疑是自己太过急切了些,如果周处真是大器晚成之人,只能等待他后期的表现了。
“唉呀,这鲨鱼是中了蛇毒,真是奇哉怪哉!”
正低头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传来,抬头看去,原来是吴普正带着十几名军医在那头鲨鱼旁边检查。
“海中何来的毒蛇?”董奉也在一旁用半截树枝拨弄着鲨鱼流出来的黑血,眉头紧皱,“普通的水蛇恐怕难以伤到鲛鲨吧?”
嘎吱——嘎吱——
“什么声音?”吴普正打算用刀切开鲨鱼头部,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大吃一惊,赶忙后退数步。
嘎吱——
那个声音越来越响,是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之声,鲨鱼头也忽然震动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关索上前一步站在了刘封面前,一只手抓住铁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