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中午,王征披挂整齐,精神抖擞又来搦战,直呼关平之名。
潘临又来接战,二人自中午杀到傍晚,两次换马,接连斗过百余合,依然不分胜负。
王征回城休息半个时辰,准备再战,诸葛恪见蜀军换了另一名山越将领出阵,改变主意,将人马收回城,命人小心防守。
王征一日与潘临久战不下,心中郁闷,他知道无法杀败潘临,没有在诸葛恪面前一展英姿,更没有办法让关平出战。
见对方换人,正打算斩将立功,没想到又临时收兵,更觉烦躁。
诸葛恪看出王征之气不平,安抚他道:“将军不必忧闷,若是潘临再来,将军出战倒也无妨,吾见蜀军换人,怕将军有失,明日再战未迟。”
聂友笑道:“太傅这是关心将军安危,蜀军用车轮战,有失公允,你早去歇息,明日必能斩将败敌。”
王征这才心中稍平,告辞诸葛恪前去休息,脑海中尽是今日潘临的招式,想着如何破解。
一日不分胜负,但诸葛恪也看到王征武艺高强,如果这次不是聂友带着他,莫说首战取胜,恐怕还要吃大亏。
不过关平领兵到城外,面对矮小的汉兴,不来攻城,却也来对战,不知道是想挽回颜面还是别有所图,一时间捉摸不定。
正在此时,都尉蔡林进来禀告:“太傅大人,方才在江中发现木屑残渣,正是从松川顺流而来。”
“松川?”诸葛恪看着蔡林带来的木屑,都是用刀斧砍削过的,略微皱眉,马上吩咐道:“即刻派斥候连夜沿江查探,看看蜀军在上游有何动静。”
“遵命!”
蔡林走后,聂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莫非关平在松川岸边建寨,想调建安大军前来?”
诸葛恪冷笑道:“管他带来多少兵马,吾自有办法破之,传令今夜小心巡逻,不可松懈,以防蜀军偷城。”
聂友闻言心中一动,抱拳道:“既防蜀军来偷城,何不今夜反去偷营?”
诸葛恪摇头道:“关平久经阵战,岂能不知兵法?今日胜负未分,他必有防备,贸然出兵,反倒吃亏,乱我部署,还是先探明蜀军动静,再出兵未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聂友抱拳道:“太傅英明!”
王征来日引兵搦战,蜀兵继续派潘临和尤突出战,聂友按捺不住,也出阵迎敌,双方相持不下,不分胜负。
中午时分,蔡林终于来报:“蜀兵在上游赶造舟船运粮,粮草就在秙牛山后”
聂友忧心道:“蜀兵在此屯粮,必定是等候建安援军到来,好一鼓作气攻打汉兴,可派兵到秙牛山烧粮,破坏其计。”
诸葛恪却摇头笑道:“兵粮向来为三军之重,关平既在此屯粮,必有重兵把守,若贸然去劫粮,反而中计。”
蔡林不解道:“莫非就眼看着蜀兵屯粮,援军赶到不成?”
诸葛恪冷笑一声,扫视二人,缓缓道:“既知蜀军欲在此屯粮,岂能做事?会稽道路难行,粮草运转困难,故而关平欲以舟船运粮,可用声东击西之计,断其粮道,再毁其粮草,则蜀兵不战自败矣!”
聂友眼睛一亮:“太傅之意,莫非是先烧船,再烧粮?”
“正是!”诸葛恪缓缓点头,言道:“今日且叫王将军再独去厮杀一阵,关平见几日出战都是王征,定以为我军中无人可用,今夜兵分两路行事,可一战而定!”
傍晚时分,双方交战交战早早结束,王征回城之后,诸葛恪召唤主将议事,将方才的计划告知众将。
诸葛恪吩咐道:“毁船诱敌之事,就交给聂将军,王将军勇武,可领精兵去烧粮,万一蜀军还有看守之人,也好一并除之。”
二将领命,诸葛恪又道:“关平在城下扎营,若听到粮草被断,必来回救,蔡都尉领五千兵于沿途山中埋伏,聂将军烧船之后与蔡都尉会合,截杀蜀兵。”
聂友闻言赞道:“太傅如此妙计,定叫关平铩羽而归。”
诸葛恪傲然一笑,缓缓道:“吾今夜亲自守城,若见蜀兵撤退,便随后跟随,待蜀兵中伏,三面击之,王将军若来得及时,将蜀军包围,关平插翅也难逃。”
王征见诸葛恪还有后招,更加兴奋,抱拳道:“太傅但放宽心,只要烧了蜀军粮草,末将便马上赶来山前,阻断蜀兵归路。”
诸葛恪缓缓点头,叫众人下去歇息准备,今夜初更时分,从松川南岸绕道上游去劫粮。
天色昏暗,缺月悬挂东山之上,聂友和王征领五千丹阳兵先行,蔡林带着五千会稽兵马随后出城,从南北各绕到蜀军后营去依计行事。
聂友和王征来至上游秙牛山对面,果然见蜀兵在此处搭设桥梁造船,此时正有几艘木船向西而去,想必是去运粮了。
聂友的任务是烧船,便先寻找狭窄之处渡过河去,就砸岸边放起火来,蜀军营中大乱,纷纷赶来救火,与聂友人马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