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水土不服,军士多有病倒,消息传到石亭,孙权冷笑连连,当年曹操挥师南下,荆州望风而降,有百万之众,却还是因为北军不服水土,损耗甚多,不得不用荆州兵为主力。
如今曹爽领兵再来,又是如此,两军隔巢湖对峙,虽不如昔年之盛,但仿佛是宿命一般,魏军惨败的历史似乎又要上演了。
马上命张承等将严密监视魏军,一旦曹爽有退兵之意,便马上进行反击,趁势将其驱逐出淮南,保住扬州。
丞相陆凯言道:“陛下,连日阴雨,魏军虽水土不服,却精锐尚存,值此大胜之际,定不会轻易退兵,先前细作来报,曹爽暗中调拨战船运到巢湖,只怕其中有诈。”
孙权冷哼道:“曹爽欲在水上与朕一战焉?”
陆凯言道:“水战于魏军自然不利,然其准备舟船,必有所为,陛下该早做防备。”
孙权点头道:“嗯,叫舒城和羡溪两路兵马加紧巡逻,魏军若出战,必在天晴之后,若其敢发兵,即刻命水军出动,两路夹击。”
陆凯言道:“魏军出兵,必从巢县来攻羡溪。魏军暗中调动船只,便是料到我水军必定出兵相助,从后攻之,何不将计就计,叫其有来无回?”
孙权眉头暗皱,对陆凯反对他的部署有些不满,而且部署还在魏军预料之中,更显得浅拙,手指轻敲桌面,淡淡道:
“将水军分为两路,一路攻羡溪,一路于湖上截击魏军,吾东吴水军,水上当正面退敌,方显大吴之威风。”
陆凯还要再劝,忽然发觉孙权面色不虞,心中一动,赶紧打住念头,命人去分布巢湖水军,监视魏军动静。
都尉张休见陆凯传令,问道:“曹爽在巢湖西北方向,若是从西面来攻石亭,该如何防备?”
陆凯言道:“巢湖以西有潜山、石亭山为屏障,陛下早已分兵把守,魏军难以行军,就算强攻,消息也早送到中军,可及时驰援。”
正商议之时,内侍前来,又说孙权宣召,陆凯赶忙来到府衙,见孙权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陆凯看看左右,见一名衙役跪在地上,小心问道:“陛下,何事震怒?”
“韩综竖子,竟又来害朕!”孙权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此等叛国之贼,朕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陆凯问道:“韩综又来发兵?”
书佐张震在一旁小声道:“韩综暗中与舒城晁家来往,将屯粮之地告知韩综,晁焦一家有投魏之意。”
“啊?”陆凯大惊,忙道,“陛下,若舒城粮地泄露,该早做转移才是,万不可让魏军得逞。”
晁家正是韩综母亲的娘家,这事朝中人尽知,当年韩综叛国作乱,就有人提议将晁家一并铲除,被丞相顾雍谏阻,没想到还是留下了隐患。
正忧虑之时,却见孙权忽然连连冷笑起来:“嘿嘿,朕有一计,此番要将韩综此贼擒住,亲自将其灭杀。”
陆凯一怔:“陛下有何妙计?”
“金钩钓鳌鱼!”孙权一咬牙,寒声道,“魏军既探得舒城粮仓,定会派兵来截粮,韩综立功心切,既然是他提供线索,自会亲自领兵前来,这是他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陆凯吃了一惊:“陛下莫非故意要让魏军通过潜山?”
“正是!”孙权冷然一笑,“叫潜山守军故意放过前军,再封死山路,朕要瓮中捉鳖!”
陆凯急道:“陛下,那潜山乃是西面屏障,若让魏军轻易通过,只恐……”
“丞相——”孙权沉声打断了陆凯,“朕只是先放韩综兵马通过潜山,重新步兵把守,有何不妥之处?”
“这……”陆凯只是隐约觉得这样做太过冒险,但从计策上来说,诱敌深入,截断退路,并无不妥之处。
孙权追问道:“卿以为朕之计不可用乎?”
“此计并无不妥!”陆凯低头道,“只是将魏军放过潜山,务必要小心监视,不可叫其分兵,以防生乱。”
“哼,此事朕何尝不知?”孙权冷哼一声,目视门外阴云,咬牙道,“此次定要将韩综碎尸万段。”
众人皆知孙权对韩综恨之入骨,东吴上下也无不痛恨此人,见他自投罗网,自然乐见其成,除了陆凯之外,其他人都纷纷陈赞。
孙权龙颜大悦,马上派太史亨领兵到舒城准备,等魏军通过潜山,便到屯粮处去埋伏,将韩综活捉带来石亭,由孙权亲自发落。
正当孙权稍感欣慰之时,忽然快马来报,会稽境内山越叛乱,侵扰沿县,攻打建安,正往东阳、温州一带劫掠,官兵抵挡不住,请求驰援。
孙权才稍微转好的脸色又变成了暗青色,气得浑身哆嗦,山越军屡次除之不尽,自从蜀军占了庐陵之后,迁徙大部分山越百姓才稍微安定,没想到又死灰复燃,再次生乱。
“可恶山越,何以不去劫掠蜀军境内,反来会稽,真是岂有此理!”
陆凯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