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欢,李胜酩酊大醉,两万新兵虽说不够尽兴,但在军营中何尝有过这等好吃好喝过,有些人甚至以为到了前线便是如此,可比在后方整日辛苦训练折磨舒坦多了。
日上三竿,李胜才迷迷糊糊地被魏荣唤醒,一番洗漱之后,脑袋微微发疼,才想起正事来,他今日要赶奔洛阳交割城池。
急忙出了营房,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关头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魏军旗号,不过守军依旧是魏荣的部下。
李胜不解道:“魏将军这是何意?”
魏荣笑道:“将军既到洛阳境内,这虎牢关便已属魏国,只是家兄还在城中恭候将军,在下就在虎牢关等候家兄交割完之后一同返回南阳,暂替将军守关,折返劳累,恕不远送了。”
“哦,原来是为此!”李胜恍然,拍着魏荣的肩膀大笑道,“魏将军何必如此客气?难得将军如此费心,如此便有劳将军等候一日,明日将令兄换来。”
魏荣抱拳道:“事不宜迟,请将军速速启程,家父在南阳战事吃紧,我们也急着赶奔荆州去支援。”
李胜被魏荣一番款待,加之换了旗号,本有的一丝警惕也烟消云散,不疑有他,只留下一千士兵留在虎牢关,等魏荣兄弟带兵离开之后便守在关隘,取下洛阳之后,虎牢关已经无需重兵把守了。
催促三军一番准备,又是一个多时辰,李胜领兵从午时出发,天黑时分才赶到洛阳,夜幕之下,洛阳城仿佛盘踞的猛兽,城头上巡逻的士兵正点亮火把。
李胜命人上前交涉,不多时,便见南门打开,涌出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暗紫色的盔甲,面貌方正,与魏荣有些相似,但更显威严。
“李将军,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魏荣却是第一次与李胜相见,显得生疏了一些,但态度却还不错。
李胜不以为意,看着近在眼前的洛阳城,心潮澎湃,大笑道:“是在下来的仓促,未提早向将军通禀,冒昧了。”
魏昌叹道:“蜀军逼之甚急,城池不得不严防,恕在下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到城内再向将军赔罪。”
“无妨!”李胜一摆手,上前与魏昌并骑而行。
进城之时,问起函谷关的军情,魏昌简单陈述,蜀军势大,恐怕难以坚持几日,楚军打算放弃洛阳之后,魏昌留下部分兵力之后,自己先退回来了。
李胜并未告知魏昌使者已经到长安和谈之事,只要过了今夜,洛阳城到了自己手中,魏昌兄弟离开虎牢关,任凭他楚军如何怪怨,已经为时已晚。
二人说说笑笑,身后的两万士兵却炸开了锅,昨夜一场欢宴,让原先训练的一点军纪完全破坏,新兵都是初来洛阳,何曾见过皇城巍峨气度,即便是黑夜之中,在火把照耀之下,也啧啧称奇,指指点点。
听到身后的喧哗之声越来越大,李胜终于忍不住了,勒住战马,回头沉喝道:“此乃皇城,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副将一凛,急忙分派人手呵斥三军静默,不许吵闹,过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李胜自觉失了颜面,微哼一声,向魏昌抱拳道:“让将军见笑了。”
魏昌笑道:“将军说哪里话来?此番让出洛阳,家父是为践行前言,诸位将士心情激动在所难免,在下已经在北军营中备下酒宴,为三军将士接风,让大家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一早便交割城防。”
“哎呀,这如何使得?”李胜想起虎牢关的一幕,反倒觉得有些害臊起来,人家如此盛情款待,实在无以为报。
“唉,说来惭愧呐!”魏昌一低头,叹道,“实不相瞒,这些军粮酒水,还是曹大将军所赠,我兄弟二人自作主张摆宴,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些辎重,本该是留给将军的……”
“哈哈哈,无妨无妨!”李胜见魏昌一脸尴尬,反倒释怀大笑起来,“二位将军以厚礼待吾,这些消耗算不得什么,既然如此,就带他们去北军大营歇息,此次酒宴,算作犒赏!”
魏昌如此一说,李胜便觉得那些酒宴都是自己的物资,用来奖励部下并无不妥,去了心中包袱,变得坦然了许多。
正如魏荣所说,进入洛阳境内,他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正自高兴,那些士兵却听说今日还有酒宴,就在洛阳城内,还是原先北军驻扎之地,再一次喧哗起来,那可是皇家御林军的驻地啊,怎能不激动?
李胜沉着脸等到士兵闹哄哄地离开之后,才冷声道:“这些新兵,真是见识短浅,从明日开始,一定要加强训练,严守军纪。”
魏昌听到李胜之言,目光一阵闪动,忽然低声笑道:“将军勿忧,越是新兵,才越好训练,以将军之能,必能练出数千精锐以为心腹,如此方为长久之计呀!”
李胜一怔,想起来魏延反叛之事,心中一动,魏昌这是话中有话,叫他以防万一,魏延为蜀军立下汗马功劳,最后还是遭受猜忌,自己不早准备些自保手段,当真后事难料。
一句话倒是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