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度侥幸逃过一命,逃回新城,在城外将衣服又扯碎,沾了许多草叶,将自己弄得十分狼狈,才进入城去。
此时新城早已得到消息,城上守军严密,任度仓惶来见骆统,只说昨夜魏军袭营,朱增不听将令,私自带兵出营追敌,中了埋伏,自己孤军难守,杀到最后抵挡不住,才逃入深山避开魏军的追杀。
骆统分兵把守,三万兵马各分一处,本想互为照应,没想到一夜之间两座大寨都被攻破,逃回的士兵不足一万,新城兵少,不禁暗自着急。
“吾先前立下军令,誓与新城共存亡,今布兵失利,是吾之过,”骆统并未责怪任度,吩咐道:“新城为合淝屏障,不可丢失,我再向张将军求救,你我各守一门,待援军到来。”
任度见骆统没有细问,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有愧疚,马上去营中调兵,骆统则遣人往合淝求救。
诸葛诞待兵马休息半日,重新整顿,派人向夏侯威报信,留下伤兵看守营寨,马上领兵来攻新城。
新城是诸葛诞亲手所筑,对其中部署十分清楚,城池修筑在一处高坡之上,虽没有护城河掩护,但四面斜坡,冲车、云梯都不好搬运,易守难攻。
兵至城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诸葛诞令兵将新城四面围住,扎下营寨,又于合淝方向要道布下伏兵,以防援兵偷袭。
一切部署完毕,已经天黑,诸葛诞传令各营小心看守,若被吴军夜袭营寨,守将严惩不贷,魏军一夜警惕巡逻,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二日一早,诸葛诞传令轮替守营,却不叫士兵攻打,吴军固守待援,更不出城来战,双方又是对峙半日。
许仪几次请战,都被诸葛诞拒绝,吴纲疑惑不解,言道:“将军,今新城兵少,又吃了败仗,士气不振,正该一鼓作气将其攻下,若拖延日久,合淝援军到来,内外夹击,恐有不测。”
诸葛诞却笑道:“新城为某所筑,城中部署某已尽知,若强行攻打,必定损兵折将,非数万士卒性命不能破城,某自有良策应对,不费一兵一卒,新城唾手可得。”
吴纲猜不透诸葛诞的意图,思来想去一筹莫展,皱眉道:“莫非将军派蒋班去山中,就是为了取新城?”
“哈哈哈,正是!”诸葛诞得意大笑,这才对吴纲言道,“吾所筑新城,若论防守,的确固若金汤,但却又一个致命弱点,除吾之外,无人得知。”
吴纲当初也曾监督筑成,越听诸葛诞如此说,便越忍不住好奇心,抱拳道:“将军可否指点一二?”
诸葛诞遥指高高耸立的新城,言道:“新城山势高阜,的确增加了投石和弓弩的射程,云梯、冲车难运,井阑不好安置,这些都为防守之用,然城高之处,却有一项弱点,便是……缺水。”
“缺水?”吴纲一怔,看着新城,沉吟道,“属下记得在城中之时,水源充足,并未见何时缺水呀!”
诸葛诞笑道:“城中之水,除了部分需出城来取之外,都是取自城中三口井中,这几口井每到冬日兰河干枯之时便会变浅,蒋班领兵进山,正是去断兰河上流……”
说到此处,诸葛诞便住口不语,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冷笑。
吴纲终于明白其中关窍,抱拳赞道:“将军果然妙计,断了兰河,只等井水干枯,吴军不能出城取水,岂不尽皆渴死?”
又以兵断其汉中粮道。骆统、任度城中粮缺。夏侯威自引兵亦到,看了地势,忻然而喜;回到寨中,乃与诸葛诞计议言道:“此城必然水少,须出城取水;若,蜀兵皆渴死矣。”
“哈哈哈,若无水源,吾料吴军连半日都难支撑,取城岂不唾手可得?”
诸葛诞眉飞色舞,得意大笑,一想到吴军饥渴的景象,便觉得十分痛快。
骆统和任度小心戒备,守城器械全都堆积在城下,一连几日,却不见魏军来攻城,心中十分疑惑,难道诸葛诞也在等援军不成?
两人猜测不透,更不敢贸然出战,只希望张承能够早派援军到来,赶在夏侯威之前,如此方能守住新城。
这一日正从城上巡逻回来休息,忽然士兵来报,城中缺水,几口井全部干枯,再也打不出一桶水来。
骆统大惊,亲自到井边来看,果然井中干枯,不禁心中一沉,隐约猜到这可能是诸葛诞所为,魏军连日不来攻城,就是在等城内缺水。
他早知新城就是诸葛诞所筑,所以对城内各处角落早就仔细搜查过,以防有暗道通往城内,千般防范,哪想到新城弱点竟是在水源之上。
谁又能知道,新城的水源竟也能够控制,这可真是始料未及,若是缺粮,喝粥度日也能坚持半月,但是缺水,却是连一天都难支撑下去。
形势严峻,骆统马上传任度前来,言道:“今城中几口井全部干枯,定是魏军所为,欲待城中断水,我们不战自败,当需早出城取水,否则军士饥渴,便无力再战了。”
任度一想到许仪那硕大的身躯,便心中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