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带着曹爽的回信回到小沛,不多时,孙奋为保全军性命,准备弃城投降的消息传开,军中一片哗然,有庆幸者,也有感动者,心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黑时分,魏军退后五里扎营,将出城的五十人连夜派兵送到徐州,从广陵送出境,等这些人安全离开之后,孙奋便会主动出城投降。
一日时间过去,小沛城上的东吴大旗终于撤下,守城士兵纷纷退走,南门打开,所有的吴军脱去铠甲,放下兵器,鱼贯出城接受看押。
夏侯霸先五千兵进入城中接管城防,搜查城中府库等各处要地,控制城内治安,城中百姓听说魏军到来,纷纷出门观望,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曹爽从辛敞之计,连下三道命令之后才领兵进城,其中两道就是为吴军和城中百姓开设粥厂,发放粮食,沛城府库粮仓早已清空,这都是用兵粮暂时调拨的。
第三道命令则是安抚降兵,通告吴军,愿意归降者编制入伍,不愿从军者和伤残之人可遣送回乡,但要等眼下的战事结束之后,在此期间降兵需做屯田等劳务,暂时看押。
府衙之中,曹爽高居帅位,文武官员站立两旁,命人将孙奋带进来。
不多时,便看到一名干瘦孱弱的青年人被人搀扶着走进来,颤颤巍巍,精神不振,在堂下默默地看着庞硕的曹爽,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爽有些意外:“你便是孙奋?”
“正是!”孙奋微微点头,勉强抱拳道,“吴征北将军孙奋见过曹大将军!”
杨综在堂上沉喝道:“既为降军,为何不跪?”
“吾虽献城,是为保三军将士性命,”孙奋闻言,忽然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搀扶之人,冷声道,“败军之将,无以言勇,但吾生死皆为吴臣,乃大吴麒麟王也!”
“麒麟王么?”曹爽眉毛一挑,摩挲着下巴沉吟不已。
看着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孙奋,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其已经病入膏肓,还留他何用,倒不如那几名东吴大将有价值了。
辛敞在一旁暗皱眉头,上前低声说道:“将军,我看孙奋病情严重,精神不振,可先命人看押医治,再与孙权交涉,万一他病死小沛,便无一用了。”
曹爽点点头,命人将孙奋带走,其他将领都已经送出徐州,其余的都是普通士卒,兖州已定,没有什么审问的必要了。
“诸位,如今孙奋军已灭,只剩孙宇一路兵马,当速战速决,直取扬州。”
此时的曹爽意气奋发,东吴二十多万大军已经被消灭,魏军兵强马壮,士气正盛,正是一鼓作气平定淮南的时候。
辛敞言道:“此处收编降兵,安置俘虏,只需三万人马,将军可选精兵即日进发彭城,将小沛消息告知夏侯威,孙宇闻讯,必定军心大乱,料想败亡不远矣。”
“哈哈哈,吾正有此意!”曹爽一阵大笑,传令道:“夏侯霸何在?”
“末将在!”
“命你领本部十万精兵往彭城支援夏侯威,合力攻取下蔡,扫平孙宇部曲。”
“遵命!”
“夏侯恵!”
“末将在!”
“命你领五万人马前往寿春支援,前线战事,听从夏侯楙调度。”
“遵命!”
夏侯霸兄弟二人走后,曹爽又命各将重新整备,收编俘虏,安抚百姓,兖州东部遭受一场战乱,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即将春耕,要妥善安排,稳定民心。
众将散去,曹爽也长出一口气,说实话当初阮籍为他谋划这场大局的时候,曹爽心中也没有底,直到魏延果真被逼反,才心中稍定,如今徐州收回,被困的吴军基本没有了威胁,基本大功告成。
孙奋被灭,只剩下孙宇独木难支,败亡也是迟早之事,无需阮籍再向他献策,曹爽的目标早已瞄准了扬州。
孙奋为了夺取中原,几次从扬州调兵,如今的扬州兵力空虚,孙权甚至将濡须坞的水军都调动北上,这可是当年孙权留在长江以北的最后一道屏障,十余年不曾调动,这一次看来真是无计可施了。
想到此处,曹爽对夏侯楙此次表现也颇为满意,慨然道:“嗨呀,夏侯子林此番袭取徐州,断了吴军退路,可谓一雪前耻,扬眉吐气呀!”
杨综笑道:“这都是大将军调度有方,此番夏侯将军必定感激将军信任之恩,只要他能守住寿春,这灭吴大功,至少有他一半呀!”
“一半么?”曹爽双目微眯,心中却想到了阮籍,如今夏侯楙身旁有此人辅佐,焉有不胜之理?
曹爽心中清楚,阮籍才是真正的有功之人,但他们事先早有约定,阮籍不显名,曹爽不表彰,一切功劳都算给他和夏侯楙二人。
而阮籍的要求也很简答,事成之后,能够游山玩水,畅行全国,任何府衙官差不得干涉,还是一心追求山林之乐。
曹爽与何晏等人接触极多,自然知道老庄之学的无为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