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军吴军也是苦不堪言,光是骑兵就冲散了阵型,夏侯霸马上调集枪兵队迎上,杀得吴军七零八落。
此时左右军自相逃命,中军被围困,好不容易等丁奉杀出包围,组织兵马的时候,夏侯霸、蒲忠已经带着骑兵冲杀过来,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丁奉无奈,只好带领残兵向后撤退,借着战壕和防御工事,倒是让追上来的骑兵吃了大亏。
发现地面凹凸不平,又有鹿角和据马桩,黑夜之中分辨不清,骑兵不断摔倒在地,夏侯霸暂时停止追击。
丁奉一路退到虞县城外,丁奉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接收残兵,清点人数,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至少也损伤过半。
不多时其他人马相继回城,士兵大多受了伤,铠甲破烂,狼狈不堪,厮杀半夜,没想到被魏兵全面碾压,丁奉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先前偷袭兖州,魏军不堪一击,难道都是假象不成?
不多时,士兵报告,仅有三千人逃回,加上跟随自己逃出来的人马,共有六千人,而方才一战,留下来的骑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明暗的火光之下,丁奉望着士兵们无奈的眼神,脸色阴沉,方才冲阵,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让出空门,让他的中军陷进去,否则的话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让开中军是对阵大忌,除非对自己的部曲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完全吃掉对方的部曲,否则中军被冲散,就意味着全军溃散。
夏侯霸显然有这个自信,步兵包围,骑兵冲击,双方士气一强一弱,自己的部下困乏无力,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中军尽失。
“报,东面魏军杀到。”就在丁奉喟叹之时,留在东面的哨马匆匆来报。
“将军,十日已过,想必大军已经退到小沛,我们还是先撤吧!”
副将这一次被杀得心惊胆战,再也不想正面为战了,步兵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不要说面对那些可怕的骑兵了。
“唉——”丁奉仰天长叹,到了此时,已经不是他一人能左右战局的了,黑夜退兵,夏侯霸还不敢贸然追击,如果等到明日,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沉默半晌之后,丁奉黯然点头,挥手道:“城中虚插旌旗,点燃火把,全军撤退。”
东吴士兵如蒙大赦,马上从东门撤出虞县,连夜向小沛赶去,大家都知道魏军骑兵众多,不敢停留太久,甚至连暂时的饥饿都忘记了。
丁奉下达命令之后,依然挑选出五百精兵配置战马断后,虞县城早被洗劫一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了,百姓们也大多逃散,只剩下断壁残垣,冰锅冷灶。
望着这一座空荡的孤城,丁奉五味杂陈,来时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大家还畅想着得到中原之后的风光情景,熟料前后不到一月时间,便噩耗传来,归途渺茫。
陈泰领兵先到虞县,派人进城查探,发现吴军早就逃走,此时尚不到五更,黑夜中也不敢再追,派人向夏侯霸报信,驻兵守卫虞县。
夏侯霸来到城中,打算连夜轻骑追赶,陈泰言道:“丁奉善于用兵,若是其半夜设伏,反而不利。”
夏侯霸咬牙道:“吴军士气尽失,正该全力追击,一举消灭!司马先前劝我出兵,如今又不让追击,是何道理?”
陈泰言道;“先前强攻,是为击垮东吴最后一道防线,叫吴军军心动荡。如今丁奉残兵败退,到了小沛,势必引起骚动,若追兵被阻,反增其士气也!将军旨在对付小沛吴军,又何必在意区区几千逃兵?”
夏侯霸恍然,抱拳道:“若非司马提醒,险些因小失大。”
陈泰又道:“昨日大将军来信,不日将亲自到兖州指挥大军,将军可先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尾随吴军而进,追而不杀,消耗其仅存锐气,待大将军调遣各部兵马,围而歼之,则大功告成。”
夏侯霸点头称是,让陈泰连夜收拾残局,他则带兵前去休息,准备明日继续进兵。
第二日陈泰禀告,魏军折损五千余人,汴水河岸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结冻的冰血骨块,死去的士兵神色狰狞,容貌依旧。
这要是等到开春解冻,恐怕会引发瘟疫,陈泰命人将双方士兵尸体分开焚毁,就地掩埋骨灰,在汴水河岸请来道士做法,超度亡灵。
夏侯霸挑选八千精锐,连同燕云骑共一万五千人马追击吴兵,陈泰留守虞县,等候援军随后赶来,收复梁国,安置百姓。
虽然这也算一场大胜,但这本为魏军之地,让许多百姓受战火之伤,众人并无多少喜悦,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将吴军全部诱入中原,如果不能将其一网打尽,实难对得起那些无辜的百姓,更无法对谯郡的皇亲国戚、世家贵胄们交代。
夏侯霸领兵来到砀县,丁奉早已连夜撤回小沛,吴军在芒砀山和九里山各处要道布下防线,将小沛从西、北两个方面拱卫起来。
斥候马上随后前来禀告,吴军退守小沛之后,接连对彭城发起猛烈攻击,已经接连三日不曾停歇,彭城之外尸骨如山,北面的瓮城已经被攻破。
彭城守将乃是王基和徐盖,占领徐州之后,夏侯楙便重兵布防彭城和寿春,准备充分,器械弓箭充备,吴军消耗数万人,城中还有弓箭源源不断地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