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地处中原,睢水连接江淮,为南北水路之要冲,素有江淮屏障之称,这一处战略要地对于东吴来说至关重要,也在诸葛融布下的防线拱卫之下。
诸葛融布下的五城防线从北向南呈扇形分布,如同弓背一般,如果宁陵是弓背上搭箭的箭槽位置,睢阳则是弓弦按箭之处,两者相辅相成,一箭发出,取敌要害。
盛曼领兵来到睢阳之后,正厉兵秣马,准备兵出陈留,却不料魏军先行一步攻占宁陵,将这支即将拉满弓弦的箭给挡住了。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的盛曼和吴军,仿佛一泡尿正要撒出来,却被人硬生生给打断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所幸孙奋连夜从谯县派人传令,命盛曼一早便和拓县兵马共取宁陵,后军将连夜赶来睢阳,准备对陈留发动全面进攻。
盛曼自从徐州带兵作战之始,便从未败过,如今官封振威将军,正是意气奋发之时,进入兖州之后,一路杀来,魏军都是不堪一击,此番被人先取了宁陵,不禁大怒。
他本就打算独自领兵去攻宁陵,没想到孙奋还派了丁奉前来助战,看军令之中,是以丁奉为主,他睢阳兵马为辅,虽然丁奉官职比他高,盛曼还是觉得不满。
宁陵不过是一座小城,无须如此多兵马去攻,即便来的是魏军主力,盛曼也不放在眼中,他麾下如今有骑兵五千,自忖战力不输丁奉,如果能独自攻下宁陵,他的官职将会与丁奉相当,成为孙奋麾下真正的主力大将。
思索再三,盛曼决定连夜出兵宁陵,一来可在丁奉到来之前攻下城池,独得功劳;二来夜间发兵,魏军定然防备不足,骤临城下,以魏军的一向作为,必定弃城鼠窜而逃。
思索再三,盛曼召集一众副将前来商议,众将都急不可耐,催促盛曼即刻发兵,此等良机,何必要等到丁奉领兵来,到时候功劳反倒是拓县兵马居多。
主意已定,盛曼马上传令各军准备出城,此时已到子时,按照行程,五更之前便能赶到宁陵城下,一鼓作气破城,那时候在宁陵迎接丁奉大军,岂不美哉?
不多时,便听得睢阳城中鼓声大作,战马嘶鸣,各部曲点齐兵马,随盛曼一起出城,留下原先的守军继续守城,一万兵马如同长龙般涌出睢阳,直奔向宁陵方向而去。
盛曼率领五千骑兵,月色之下沿着睢水一路向西,河水涛涛,波光粼粼,左边山岭起伏,马蹄声回荡在河谷中,偶尔惊起一群飞鸟。
距离宁陵还有三十里,睢水转向北面,出现了岔路,有一条山路向西,盛曼毫不犹豫打马上前,夜色寂静,山风呼啸,却再未有惊飞的鸟群和奔走野兽。
看远处山路崎岖,林木茂密,朦胧的月色之下看不到尽头,心中忽生警兆,轻提丝缰让坐骑减缓速度,等待后军跟上来。
“咕咕咕——”
远处不时传来夜枭的叫声,此时已经是深秋天气,虫鸣之声稀疏不可闻,盛曼四下观察着,走了一阵,并无异常,暗笑自己太小心了,怎会无端生出怯懦之心?
“将军,后军已经追上,为何前军如此缓慢?”就在此时,带领后军的副将追上来询问情况。
“哦,前面距离宁陵不远,吾正在计算时间,”盛曼一声轻咳,言道,“五更之时,守军防备最为松懈,那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哦,原来如此!”副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传令下去,叫大家先放缓速度,边走边歇息,”盛曼干脆将错就错,“除了这片山岭,大概就到宁陵了,要注意隐藏行踪,不可妄动,惊动魏军。”
“是!”副将抱拳而去。
约莫走了三刻钟,月影西斜,盛曼才一挥手,示意骑兵先加快速度,到前面探路。
才准备催动战马,山坡上一阵急促的鸣锣之声,震得人双耳发麻,盛曼打了个激灵,就见突然从路旁杀出一队人马。
嗖嗖嗖——
一阵箭雨之后,身后传来惨叫声和坐骑嘶鸣之声,幸好这里树林茂密,弓箭大多被挡住,士兵伤亡并不多,但吴军却乱成一片,惊慌失措。
“不过是魏军埋伏而已,不必惊慌,”盛曼提刀一声沉喝,传令道,“叫各部结阵预备,他们这是来送死,能奈我何?”
面对忽然出现的埋伏,盛曼并不慌张,他自恃勇武,魏军向来不堪一击,即便是半路埋伏,也不过是提前来送死罢了。
“随我杀!”
等骑兵重新结阵,盛曼带领身边的士兵催马向前冲杀,身后的吴军也很快稳住阵型,他们本就等着杀敌立功,对魏军毫不畏惧。
此时山上的魏军冲杀下来,盛曼一马当先,在乱军中舞动大刀,顿时将冲到身边的一队士兵杀散,身后的吴兵也奋勇杀敌,虽然中了埋伏,还一心想着杀敌立功。
当——
就在盛曼冲杀之际,突然一柄钢枪挡住了他的兵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员中年将领,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冽的杀气,上唇留着一行短须。
“果然是你!”那人一声冷哼,马上便挺枪连攻了三招。
当当当——
盛曼舞刀阻挡,在马背上一阵摇晃,大吃一惊,对方的招式十分凌厉,自己差点就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