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突袭的消息,让魏军上下一片混乱,整个中原战火再起,直到东吴连下四郡,魏军才反应过来,在陈留和汝南联合组织兵马,沿济水、颖水布下层层防线。
夏侯霸从闻报到回援,调兵遣将,非至一日,兖州先锋军日夜兼程,半月之后才到酸枣,在酸枣组织兵马的正是彭城守将满伟,援军到来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所幸这几日东吴也不再进攻,也于后方调拨兵马,重新组织防线,出榜安民,安置官员整治地方,双方暂时僵持下来。
而在豫州,因为本身就要防备寿春的吴军,诸葛诞退回汝南之后,并没有掉以轻心,夏侯霸调集各处兵力,唯有诸葛诞留下两万精兵,将吴军阻挡在新阳以外。
等夏侯霸后军来到陈留的时候,中秋已过,九月金秋,中原天气变得干燥凉快,一扫燥热,天高气爽,正是用兵之时。
吴军长驱大进,连得千里之地,士气正盛,孙权连番犒赏,非但孙奋被器重,连同文武大将一并加官进爵,三军将士也都论功行赏,大家都等着再次杀敌立功。
魏军被人偷袭后方,连番受挫,虽然锐气不足,但怒气却同样鼎盛,先被蜀军挡在虎牢关外晒了一个多月,此番全面反击,人人都憋着一口气,期待着一场厮杀。
前军来至酸枣,早有流星探马飞报,吴军再次疏通涡水和济水河道,从扬州又增援八万精兵,水路虽然不能走大船,但小船运送兵粮和士兵,也减少了许多损耗。
夏侯霸闻报,冷笑道:“来吧,吴狗来得越多越好,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陈坦言道:“东吴仗水军之利,每到一处,便疏通河道,以船只运送辎重,来去极快,不可不防。”
曹泰沉声道:“军师尽快想个计策,我们来个痛打落水狗。”
陈坦向曹泰摇头苦笑,东吴水军十分精锐,若非抓住一些纰漏,很难在水战中讨得便宜,而这样的时机只有在战斗中去把握了。
暂时放弃这个想法,对夏侯霸言道:“都督,如今东吴按兵不动,是在等待援军,安稳人心,决不能让他们在中原立稳脚跟。正所谓哀兵必胜,吾军挟怒而来,正该一鼓作气发动反击,不可再做拖延。”
夏侯霸点头道:“吾也正有此意,如今东吴重兵把守定陶、薄县,定是想接济水,发挥水军之长与我交战,军师有何对策?”
陈坦眉头微皱,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红圈,沉吟道:“济阴定陶、薄县,梁国拓县,谯郡苦线、城父、宋县……”
在地上一一划过,抬头说道:“都督且看,东吴在这几处布下重兵,必定是以此为据点,北从济水,南至汝南,布下一条南北防线,以涡水为通道运送粮草辎重,彼此之间遥相呼应,进可攻,退可守,这是要与我共分中原呐!”
“哼,休想!”夏侯霸一声冷喝,拿过笔将陈坦说过的几个城池连接起来。
众人再看去,赫然看到一条线将整个中原从中一分为二,魏军在西,吴军在东,而东吴据有徐州,便显得底盘更大,实力雄厚。
“岂有此理!”满伟无奈丢了彭城,自觉羞愧,出列道:“都督,末将愿领兵去破薄县,将这条防线从中截断。”
“都督,末将愿去攻打定陶!”
“都督,拓县便交给俺了!”
“依我之见,干脆联合汝南兵马,一起出兵,我倒要看看,东吴如何抵挡得住!”
一时间,众将纷纷请命,有的甚至希望夏侯霸能够几路兵马齐发,一次性解决了吴兵,这样才够痛快。
夏侯霸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道:“据探马来报,东吴在中原先后集结大军近三十万,我们连同豫州兵马也不过二十万,若是强行攻打,只怕会拼个两败俱伤,最终还有可能再被东吴反攻,此非明智之举。”
众人一听,虽然愤怒,但也都低下头思索起来,兵力不占优势,他们武将再有信心,也不敢和东吴硬拼,而两军作战,进攻的一方损失会更大。
消耗战,于魏军不利!
“报,大将军调拨冀州援军到了。”正在大家讨论之时,外面有士兵报告。
“来得正是时候,快随我去迎接。”夏侯霸精神一振,当先快步走出议事厅。
众人一怔,不知道曹爽派了何人前来,夏侯霸竟要亲自去迎接,也都纷纷跟了出来。
酸枣城外连营数里,旌旗招展,人喊马嘶,有一队兵马正缓缓走进兵营,在城外东面的一处空旷之地停了下来。
这一队人马之所以如此长驱直入,通过各营而无需招呼禀告,更不见有人拦阻动问,就是因为当先的三千暗红色重凯包裹的骑兵在开路。
这一队骑兵全副武装,连战马都披着锁子甲,上下一片褐红色,却个个带着金色头盔,头盔上装着虎头护额面具,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紫色的盔缨在风中飘洒,远远看去,便显得杀气腾腾,英武不凡。
甚至不用旗号,光是头盔和战马眉心中间的那个虎头铜铛,便昭示着这队骑兵无比荣耀尊贵的身份,这正是魏军皇家卫队——虎豹骑。
夏侯霸从城门中走出来,看到虎豹骑的时候,脸上的阴霾和不悦暂时消失,大笑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