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会过了两日之后,夏侯楙才有了空闲,依然等到傍晚时分,才带着礼物前往何晏府上,此时店家已经打听到了夏侯楙的身份,更是恭敬有加,先前夏侯楙交代的事情,也一句不敢泄露。
何晏的府邸在城南,夏侯楙穿过南街的时候,却被一人拦住,引到偏僻之处,低声道:“夏侯驸马,小的乃是尚书府的人,丁尚书听说你要去何尚书府上拜访,特来相告,不日驸马将会官复原职,无需再走访他人了。”
夏侯楙知道这是丁谧害怕他泄密,言道:“你只管回复尚书令大人,就说我此去拜访丁尚书,乃是受其邀请,不得不去!吾先前拜见丁尚书之事,无人知晓,叫他尽管放心便是。”
那人见阻拦不住夏侯楙,也不敢强行阻止,夏侯楙又确定他只和何晏谈论丹药之事,其他一概不论,那人才迟疑而去。
打发走了来人,夏侯楙不由心中暗喜,看来丁谧对于名声十分在乎,那一夜一首诗震慑全场,尝到了甜头,所以才对夏侯楙百般维护,这次听说要去拜访何晏,自然也就紧张起来,担心他也会给何晏一些诗文,岂不是要出纰漏?
到目前为止,虽然曹爽和清河公主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都还在原先的计划之中,夏侯楙愈发对刘封敬畏,暗自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不愿与刘封再交手。
他却不知道,这几天来他自己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几次临机应变,不仅让他化险为夷,也将计划之中出现的意外给消除了,虽有曲折,终究还是在他掌控之中。
不多时便来到何晏府上,何晏的府邸比之曹爽的大将军府还要辉煌,光是门口的匾额之上,就镶金嵌玉,显得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门房似乎专门有一位下人在等候,夏侯楙才拿出何晏的玉佩,那人便疾步而出,将夏侯楙迎进了府中,走过亭台花谢,回廊宛转,才到了书房。
书房中字画悬挂,各不相同,夏侯楙看得眼花缭乱,案几之上有一尺来长的碧玉珊瑚树,两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悬挂于顶,房间里亮如白昼,根本不用点灯。
正感慨之时,就听何晏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将军大驾光临,吾等候多时矣!”
夏侯楙起身行礼,先将锦盒献上:“俗事繁多,造访来迟,还望尚书赎罪!”
何晏眼中有期待之色,结果锦盒掀开一看,却是些珍珠翡翠一类,虽然价值不菲,但却失望摇头,不悦道:“将军要来便来,带这些俗物,也太将我何某人看低了些。”
夏侯楙赔笑道:“尚书大人勿怪,这些俗物虽不能入尚书之眼,但吾闻尚书大人精于丹药之术,改善五石散,能令人神明开朗,体力增强,人奉之若仙丹,想必炼制必定耗费巨资,权当吾一番心意。”
“唔,这倒不假!”说起炼丹和五石散,何晏脸上颇有自得之色,将锦盒盖上放在案几之上,抚须笑道,“人人皆知五石散乃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所成,却无法炼制,是不知其炼制之法也!”
夏侯楙赞道:“尚书上能衷职于朝堂,下能炼制灵丹妙药,实为千古第一人也!”
“哈哈哈,谬赞谬赞!”何晏摆摆手,一脸高兴,能到尚书令这个职位,何晏自然高兴,但他最认为有成就的,还是改善了五石散,让其效果更为明显,如今朝中上下服用者越来越多,无不称赞有加。
夏侯楙笑道:“尚书丹术之精妙,早已天下皆知!我先前在长安之时,曾遇一邋遢老道,赏其一碗饭,却不料此人赠我一本古书,说是金丹妙术,我当时还未肯信,今见尚书,方知这世上真有灵丹妙药。”
何晏听说夏侯楙得了炼丹术,顿时眼睛瞪大,急忙问道:“那古书可还在?”
夏侯楙尴尬一笑,摇头道:“若真是金丹妙术,那老道何以未曾成仙?反而如同乞丐一般?只怕是骗人……”
“不不不,岂不闻大隐隐于市,那些精通异能者,往往行事怪异,疯疯癫癫,与众不同,”何晏打断了夏侯楙,催问道,“那丹书何在?”
“在是在……”夏侯楙故作犹豫,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迟疑道,“只怕这是无用之物,让尚书大人见笑……”
何晏却是迫不及待,一把拿过书籍,才看到封面,就眼睛瞪大,吃吃道:“三,三……三十六水法,竟是三十六水法,哈哈……哈哈哈——”
夏侯楙见何晏如此惊喜,近乎失态,心中的一丝忐忑彻底消失,也不知道刘封哪来的手段,随便一本破旧书籍,就让魏国最大的名士如此癫狂,要知道现在的曹魏之地,士林之中,何晏可是翘楚,尊为才学第一人!
“好,果然是好!”何晏面色发红,十分激动,想要翻看,却又碍于夏侯楙在眼前,恋恋不舍地收入怀中,激动道,“这三十六水法共叙烧炼外丹的三十六种水法,乃是炼制金丹之奥义,据说传自昆仑山,世人难求一见,不料竟在将军手中,真是天意,天意呀!”
夏侯楙不知这本书的重要性,笑道:“也不知此书真伪如何,尚书大人还要小心试验才好,万一出了差错,在下可担当不起。”
“无妨,无妨!”何晏拉着夏侯楙坐下来,为他倒茶的手还在止不住颤抖,笑道,“不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