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混乱奔走,各不相顾,来到端溪,石桥上拥挤不堪,大多数都跳水往对岸游过去,一时间河面上人满为患,河水上涨。
吕岱等人簇拥后撤,将近端溪,蜀军四下围绕而来,将他们团团围拢,不远处,骑兵正在外围不断来回骤然驰,收割着吴兵性命,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吕岱见此情形,神色黯然,舞刀连杀几名冲上来的蜀军,此时追兵在后,逃兵挡住去路,进退维谷,蜀军潮水般涌来,大势已去。
勉强退到河岸边,石桥上人满为患,许多吴兵被挤落桥下,更不要说骑马而过,身后蜀军的弓箭手远远房间,箭如雨点,不断有人倒下,惨叫连连,死者不计其数。
吕据命令亲兵在前面开口,唐咨和钟离婓奋力杀退不断逼上来的蜀军,但奈何敌人越来越多,箭飞如雨,不能脱身得进。
就在此时,骑兵又一次奔腾而来,这次是对准中军,随春怒吼一声,招呼数十人拦在石桥前,扎下盾牌,长枪在外,准备拼死一搏。
随春更是打马上前,想要对付领兵的寇威,只要将这大将斩杀,骑兵的冲势便可扼制,二骑相交,兵器碰撞,随春大吃一惊,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但两马相交,转眼便是生死,寇威的大刀可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不过两合,就被寇威一刀劈于马下,身后的吴军见状,一阵骚乱,瞬间就被骑兵冲开防线,杀的七零八落。
钟离婓见状,对唐咨大喝道:“汝速保护将军撤退,我守住桥头,掩护诸位。”
吕据在前,唐咨在后,二人护着吕岱在桥上拥挤而过,但在此时,蜀军也随后杀到,当先而来的正是相毅,正遇钟离婓,不由分说,便交马战在一处,桥头上战马嘶鸣,吴军看看进退无路,纷纷跪地投降。
河水之中,吴军被弓箭手一通乱射,顿时惨叫连连,尸体漂浮,死人活人拥挤在一起,难以分辨,河水也逐渐变成了殷红之色。
吕岱堪堪走下石桥,回头看到士兵伤亡惨重,眼睛通红,老泪纵横,悲声道:“蜀军众多,是吾用兵不当,害了尔等!
唐咨也无奈摇头,催促道:“兵败如山倒,已不可扭转,将军先回高要,再做打算。”
就在此时,忽然北面地面震动,尘土飞扬,吕岱等人扭头去看,却见又有一队骑兵杀来,不禁脸色大变,匆忙上马。
这次领兵来的正是费恭,费恭看吴军不战自乱,干脆从上游桥头渡河,绕道来袭吴军之后,远处便看到白发的吕岱,不禁大喜,拍马直取中军。
“将军速走,我来挡住他们!”
唐咨大喝一声,招呼吕岱身边的亲卫举枪迎向了杀来的骑兵,准备血战,费恭当先拍马赶到,与唐咨一触即分,并不恋战,骑兵轰然而过,将吴兵兵断为两处。
“吾领兵渡河,众将死战,士卒丧命,焉能就此狼狈而逃?”
吕岱见状,忽然怒吼一声,须发皆涨,猛然间催动战马,尾随追杀从眼前呼啸而过的蜀军。
“吕将军,不可……”吕据才要阻拦,吕岱已经纵马而出。
“杀——”
吕岱爆喝一声,在十余名亲兵的保护之下,怒目杀敌,红袍白须,在夕阳下愈发显得醒目,如同一团烈火,燃烧着最后的能量,大刀舞动,人头翻飞。
“老儿,冲我来!”费恭调转马头,看到吕岱尾随冲杀后军,怒吼一声,舞枪迎上吕岱,与之厮杀在一处,一老一少,舍命而战。
唐咨整理队形,从后面尾随赶来,正要上前助战,后面的葛政已经冲过石桥,蜀军蜂拥而至,挡住了唐咨,只得再次与葛政厮杀。
钟离婓与相毅厮杀正酣,陡然听到对岸惨叫连连,扭头一看,蜀军已经尽数过桥,河水中的吴兵见无处可逃,纷纷举起双手高喊投降,被弓箭手监视着狼狈爬上岸边,倒卧在河边的草地之中。
再看左右,只剩下自己一人,钟离婓咬牙怒目,想要救人,奈何部下从军死尽,周围都是蜀军,分神之际,被相毅一枪刺中肩头,露出破绽,另一条枪横扫过来,狠狠拍在腰间,只觉得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卧倒在地。
“将他拿下!”相毅见活捉了一名敌将,不禁大喜,他知道在汉军营中,活捉武将可比拿他的脑袋功劳大多了。
早有围观警戒的士兵一哄而上,将钟离婓七手八脚压住,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四名士兵将他抬起,带往武城去了。
这边已经停止厮杀,看到对岸数百人围拢一处,也领兵过桥,在桥面上才看到被围攻的正是吕岱,赶紧凑了过去。
此时吕岱与蜀兵鏖战不已,身上血映征袍,汗流浃背,手臂上多处受伤,肩胛上甚至还有两根流矢,鲜血渗出衣甲,兀自舞刀而战。
远处的吕据见吕岱被团团围住,想要救援也无可奈何,只好长叹一声,带领数百残兵往高安撤退。
“住手!”
就在众人围杀,费恭死战的时候,吕岱忽然一声爆喝,大刀横在胸前,白眉之下,冷眼扫视众人,随后将目光盯住了费恭,缓缓道:
“你放他们做,老夫——愿降!”
“将军,我们不走!”
“将军,我们愿意死战!”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