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副伶牙俐齿!”吕岱冷哼一声,“都道燕王能说会道,巧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汉室天命已尽,百姓涂炭,江山倒悬,当归有德者居之,王室更迭乃是天理,将军何必要逆天行事?”
“有德者居之?”刘封斜睥着吕岱,笑道,“老将军以为孙权有德乎?先不说他今年大杀群臣,功臣名门之后、无辜之人死以上千计。
就是他几次投魏,又与我结盟,如此反复,见势而变,不下三四次,与那欺软怕硬、朝三暮四的反复小人有何异也?
如今孙权自称大帝,碧眼儿早已成为白眼狼了,诸位还不醒悟?”
“住口,刘封,尔好大胆!”吕岱见刘封当着三军骂孙权,不禁大怒,以鞭指刘封,“三军之众,口出如此粗鄙之言,不怕有失身份吗?”
“与君子对,自当用君子之道!”刘封淡然一笑,“与小人交手,自然要用小人的手段,这样才能旗鼓相当。”
“只会逞口舌之利,”吕岱一生征战无数,但从未与人在阵前如同村妇骂街一般吵闹过,更想不到堂堂燕王竟然如此地痞无奈,气得满脸通红,怒喝道,“今日叫你见识江东男儿的勇猛。”
刘封勾了勾手指,撇嘴道:“放马过来!”
吕岱大怒,回问阵中:“谁先出马,擒此无赖之徒?”
言未毕,等候多时的钟离婓便拍马而出,吕岱恨恨瞪了一眼刘封,退回本阵去了。
这边葛政见到对面出战,在费恭的示意下也打马上阵,两人都是用刀,截住钟离婓厮杀,两军鼓声响起,二人武艺相当,不分上下。
刘封回到阵中,费恭皱眉问道:“吕岱故意阵前问话,虽然受辱,但似乎有意拖延时间,莫非有诈?”
刘封略作沉吟,吩咐道:“你在此压住阵脚,我到城上去看吴军阵势,再做定夺。”
费恭点头,和寇威立于中军观战,刘封则打马进城,来到城头上观察,看吴军后营有些散乱,周围并无精兵布置,眉头暗皱,猜不透吕岱这几日到底准备了什么东西。
正疑惑之时,忽然探马匆匆来报:吴军分兵偷袭郁水南岸的都陵。
刘封心中一动,下城来到阵前,对费恭言道:“吴军度险而来,军无纪律,逼城而陈,有攻城之意,方才又有探马来报,吕岱分兵偷袭都陵,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也。”
费恭闻言微微一怔,都陵和武城隔着郁水南北而立,虽然都陵也分派了兵力,但此处向西却有云开山阻隔,云开山从苍梧郡一直延伸到合浦郡,将两地东西隔开。
都陵就算被东吴占据,但隔着云开山和郁水,吴军也很难绕过汉军的防线去攻打广信,武城才是真正的咽喉要地,刘封一句调虎离山,费恭忽然明悟。
“都陵距此八十里,要想去救,唯有骑兵才能及时赶到,”费恭言道,“吕岱方才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探马及时报信,让我们自乱阵脚。”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刘封冷然一笑,看着远处紧张关注这边帅旗的吕岱,一挥手,将寇威招呼过来,吩咐道:
“吴军偷袭都陵,想要将骑兵调离,他才好与我正面一战,你带三千精骑马上赶往都陵,渡过郁水之后便从小路向东而行,绕道郁水下游,傍晚时分折返郁水南岸,但听到我这里号角长鸣三声,便马上渡河,以骑兵冲击吴军大营左翼,其多为新兵,后阵必乱,可一战而定。”
“遵命!”寇威领命,马上在城下调动骑兵,霎时间战马嘶鸣,旗帜飘扬,远处的吴军看得清清楚楚,三千骑兵向着郁水南岸扬长而去。
此时葛政和钟离婓也杀了五十多会合,两人都气喘吁吁,刘封趁机命人鸣金收兵,假借都陵被偷袭,全军撤退入城,不与吴军交战。
吕岱果然以为刘封慌乱,马上下令催赶兵马继续向前,就在城外三箭地之外扎下兵马,南据郁水,北靠一段缓坡,对武城形成包围之势,没有了骑兵威胁,吴军也不必担心蜀军会突然杀出城来。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两军各自休整,城内的士兵早有饭食准备就绪,各回营寨轮流吃饭,城外的吴军则在露天之地埋锅造饭,还要风吹日晒,比蜀军辛苦了许多。
刘封召集费恭等人商议道:“骑兵出城,吕岱定会马上攻城,吾军按甲不出,只需小心防守,待其攻城一阵,锐气自衰,半日时间,必定将疲卒饥,势将自退休整,那时候再追而击之,又有寇威领骑兵冲击侧翼,今日天黑,必能破之!”
费恭等人纷纷点头,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个个摩拳擦掌,他们都明白,只要将吕岱击败,合浦和南海二郡空虚,出兵平定易如反掌。
几人又商量一番轮流守城,准备檑木弓弩等等,不但要挡住吴军的进攻,还要养精蓄锐,等待最后的反击。
吴军大营中,吕岱见刘封果然调动骑兵去驰援都陵,心中大定,没有了骑兵的威胁,就能安心攻城,两万多兵力,可与蜀军一较高低。
草草休息了半个时辰,吕岱便马上催兵交战,派去都陵的兵马只有两千人,如果骑兵去得及时,最多只能坚持半日时间,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攻下武城。
吴军阵中鼓声大作,三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