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小船根本无法承载马匹,吕祥干脆打发三名护卫将所有的坐骑带回邛都,先在那里等候消息,告知越巂郡守注意朱家堡的动静,定笮有什么变化,让也好及时向李恢他们汇报。
那祖孙二人惊魂未定,但他们也知道了高速的身份,没想到就是大夷王的儿子,顿时忐忑中带着几丝激动,尤其是那个少年,看着高速充满了崇拜。
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几件衣服,一把火烧了木屋,将那些人的尸体也一并烧掉,几个人解下小船,开始渡江。
大雨刚过,风浪还不小,但老者显然常年驾船,倒也平稳,分两次将几人渡过牂牁江,对岸就有码头,路程不远,最多半日便到定笮。
高速因为受伤,大家都走得较慢,一路上说说走走,都是一些闲话,那少年倒也健谈,好奇地问东问西,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阿木铁布。
吕祥和高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任何官方之事,吕祥不知道高速是否和高定一条心,而高速对吕祥同样也有戒心,甚至可能还怀疑吕祥的身份,在这种敏感时期,一切只能到高定那里再见分晓了。
定笮夷寨是座古寨,也是夷人高层聚集之地,毕摩作为夷人的精神领袖,就居住在月亮谷之中,据说这里是月神留给夷人的圣洁之地。
诸多山寨依山靠河,吊脚楼鳞次栉比,依据山势逶迤而上,远远望去,就像布满在巨龙身上的鳞片一般,此时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显得气势非凡。
吕祥虽说是巡查南中的都尉,但也是第一次到月亮谷来,渐近定笮,远远望见,与费恭一般,心中暗自喝彩,夷寨这些独特的建筑,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夷人分为六部,虽然都属于月亮谷统辖,但都分别聚居在牂牁江不同的山岭之中,平日里各自独立,只是保持联系,一有事情,便会迅速聚在一起,最远的糯苏部落,距离月亮谷有三天的路程。
过江之后,便很少看到汉人,不过有高速带路,就算费恭和吕祥装扮十分惹眼,但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阻拦,反倒庆幸在河边遇到了他,否则去月亮谷恐怕也不会顺利。
月亮谷在几座山岭之后,穿过两座天然洞穴,还要坐船穿越一片溶洞,再走了几条羊肠小道,终于到了一座山脚之下,抬头仰望,山顶上古木参天,有几座吊脚楼在山林之中若隐若现。
这样隐秘的地方,别说攻打了,外人进来,恐怕连找都找不到,而且那些山洞水洞和小路,都十分曲折,就算来了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此处十分清幽,草木葱翠,即便是冬天也不觉得寒冷,可称为洞天福地了。
正感慨之际,忽听到有声音从高处叫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从树顶上便有几个脑袋探出来,不但手里拿着弯刀,还有人举着弓箭。
吕祥吃了一惊,费恭倒是老神在在,果然那几名夷人看到高速的时候,全都收起武器,神态恭敬,躬身行礼道:“小王子,你回来了!”
“回来了!”高速微微点头,指了指费恭二人,言道,“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我恐怕都回不来,我要带他们去见大夷王。”
那夷人道:“小王子请进!”既然有高速在,虽然疑惑这两个汉人的来历,但他们也不敢拦阻。
高速微微颔首,笑道:“随我来吧!”
费恭和吕祥紧随其后,转过几株参天阔叶大树,往森林深处走去,此时夜幕降临,山林中光线更加暗淡,一阵阵寒意袭人。
走了一阵,高速忽然叹道:“谈稿县的事情,月亮谷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布苏部落的人杀了官兵,父王大为震怒,传令布苏土司来月亮谷,等了三天不见人,才让我去谈稿县城调查消息,这件事十分蹊跷,等见了父王,还请二位耐心商议。”
吕祥点头道:“这我知道,大夷王现在代表的可是整个夷人的立场,他要考虑夷人六部的利益,若是一个错误,可能会让数万夷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费恭却问道:“你去了谈稿,那谈稿县令如何回话?”
高速却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低着头没有回答,刚转过一道弯,却见一位夷人战士快步走来,拦住了几人去路。
“吉五惹古,”高速皱眉问道:“可是父王有什么吩咐?”
“大夷王说天色已经晚了,让两位客人先歇息一晚,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相见。”
名叫吉五惹古的夷人恭敬回答,看来他们刚才还说派人先去禀告高定了。
吕祥露出焦急之色,正要说话,费恭已经抱拳道:“夷王既然有此安排,我们听夷王吩咐就是。”
高速看着费恭,眼露意外之色,刚才有人去通报高定,也肯定是谁自己的救命之人,高定还不知道这两人的真实身份,眼下夷人内部混乱,自然是要先问正事的,费恭却不骄不躁,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比吕祥的地位还要高一些。
心念电转,脸上却带着歉意,陪笑道:“父王年纪大了,加上最近诸事繁多,必定劳累,倒是我疏忽了,实在抱歉。”
“无妨!”吕祥此时也明白了高定的意图,笑道,“是我们来得太冒昧了,既然如此,明日再与大王相见。”
高速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