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和胡昭、张宁的一席话,对刘封的认知冲击极大,尤其是张宁独自来访,更让刘封深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这次出行本来想当个看客,不想却不知不觉变成了局内人。
虚虚实实的神话传说和琅琊宫的事情纠缠在一起,刘封思绪烦杂,张宁走后躺在床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外面的嘈杂声惊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一缕阳光从石洞中透进来,刘封刚睁开的眼睛又眯缝起来,适应了片刻,起身下床。
伸着懒腰走出石洞,却见关索正抱着胳膊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外面,不由怔了一下,失笑道:“青天白日的,你也不用守在这里,多到山谷中去转转,打探消息也好。”
“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关索转过身来,一脸愤懑。
“嗯?”刘封微微皱眉,就着崖洞中的山泉洗脸,边问道,“发生了何事?”
“我的武器……被人,被人抢走了!”关索支吾着,有些咬牙切齿。
“谁能抢走你的武器?”刘封掬水的手微微一顿,沉声道,“可是那个空空老道?”
如果是这老家伙还来寻衅,刘封决定要给他点教训,虽然自己不是对手,但有张宁暗中相助,就算做掉空空上人,刘封也有信心。
“倒不是他!”关索忽然低下头来,嘿然道,“我是被人给骗了,那可恶的青冈峰孟家弟子。”
“青冈峰?”
“就是那日在山路上起冲突的人,”关索提醒道,“马车中还有个女子……”
“是他们?”刘封草草洗漱了一下,站起身来,看关索的神色,愈加疑惑,“你被他们骗了?”
“咳,大哥!”关索上前两步,有些懊恼,“今日一早,我去那瀑布边上练武,不料那孟家女子也在,三人合起来骗了我……”
“你倒说说她们怎么骗你?”刘封不禁失笑,看关索略显委屈的神色,显然他并不是被对方击败的。
“我在潭边练武之后,便去洗漱,那小丫头居然冲过来说我弄脏了水,真是岂有此理……”关索愤然道。
刘封摇头道:“偌大的潭水,你们各在一边,这分明是他们记恨那日之事,故意找茬。”
“谁说不是?”关索哼了一声,又道,“只是我不愿与女子争斗,便先行离开,谁知那女子心思狡诈,故意与我说话之际,却将我的武器拿走,还口口声声说是她们捡的,真是岂有此理!”
“嗯?”刘封不禁有些意外,想起那面纱下的神秘女子,无奈道,“这哪里是寻仇,分明是孩童行径,怎能如此耍赖?”
“咳,大哥,你可要帮我啊,”关索气得直跺脚,“若不看他们是女子,我早就动手了,只是……唉!”
“江湖儿女,各凭本事,哪还分什么男女?”刘封摆摆手,走到山崖边,“是你自己太认真了,想必她们也是看准你不会出手才敢如此!”
“大哥,我被人骗了,你就该替我做主啊!”关索着急起来,跟上前两步,陪笑道,“大哥,你平日里馊主意……哦,不,妙计最多,快想想办法,我被人戏弄,你这当大哥的,也没有面子不是?”
见刘封不同情他,关索干脆耍起了当年的性子,当年南征的时候,关索和赵广便偷偷跟着刘封远行,几人关系也是最好的。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刘封摸着嘴唇上的髭须,下面山谷中有人正在忙着搬运东西,看来是在为明天晚上的事情准备,中间已经用石块搭起了一个简陋祭台。
“走,去找她们算账!”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刘封也想看看那个神秘女子到底本事如何。
这次来到太平谷的,都是江湖豪杰,这女子倒还真是唯一一个,而且昨天她似乎也去见了张宁,更让刘封好奇,要知道来到太平谷的许多人都还没有见过张宁,包括空空上人在内!
“嘿嘿,太好了!”关索大喜,在他心中,只要刘封肯出手,就没有从他这讨得了便宜的人。
“你说她是孟家的人?”刘封背着手迤然而行,关索微微躬身跟在一旁,尽量不让他九尺高的身躯高于刘封。
关索答道:“崤山青冈峰就是孟氏一脉,他们以风水、炼丹为主,却又与其他宗门不同,是以家族为主,很少吸纳外人。”
“原来如此!”刘封微微点头,看来孟家人也是听到了太平经中阴阳卷才特意前来,回头对关索吩咐道,“一会见到孟家的人,你必须要听我命令,不可有任何迟疑和反对,记住了吗?”
“明白!”关索连连点头,认真道,“我一定按照军令行事!”
刘封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走着,关索以为他在想办法,也不敢出声打扰,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只等着出一口恶气。
顺着山崖的道路来到山谷,刘封一路观察着山谷中的情形,昨天来得太晚,天色昏暗,没有看得太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太平谷倒像是一座天井一般,四面环山,悬崖峭壁,只有谷口的那一条路通往外面的峡谷。
形形色色的武者随地可见,有的懒洋洋地四处走动,有的闭目打坐,无所事事,他们都是为了太平经而来,尽量不会与别人产生不必要的冲突。